頂著一雙熊貓眼的言寄凡坐在酒樓門口,外面一片漆黑,困的沒法形容了,整個人都覺得飄飄然,要不是實在對那個算命的有太強的好奇心,自個死都不會強撐著爬起來,在古代是沒有鬧鐘這種東西的,一大早的王庭楓就到她窗外學貓叫,她一聽到那麼刺耳的貓叫,就知道是他,除了他,沒人可以發出那麼矯情的貓叫聲,可她醒了出來了又不見人影,害她自個一個人在門口等到要脫窗。在她等到就要轉身回去睡覺的時候,王庭楓才坐著馬車急奔而來。
「你哪去了,剛貓叫是不是你裝的?」她劈頭就問。
「是呀,不那麼叫,我估計你起不來。我去叫馬車去了,我精神吧,這麼遠的路,要用兩條腿走,回來的時候,估計得躺床上抽兩天。」王庭楓從馬車上跳下來。
說的也是,要真用走的,她這精神狀況,估計沒到目的地,就先得掛了,原諒他了,雖然讓她等了那麼久,不過終究是為了自個在奔波,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自個也不好太沒良心了。「謝啦」言寄凡有些彆扭。
王庭楓更彆扭,看著她半天說不出句話來,那表情相當的複雜,有點感動,有點不可思議,還有點激動。言寄凡沒再搭理他,逕直往馬車爬。如果路不是太難走的話,估計還可以在車上補一下眠。王庭楓也跟著跨了上去。
才四更天,外面靜的跟死了人似的,這個比喻是柳子夜說的,言寄凡剛聽到這比喻,第一反應就是太不吉利了,可現在這個情況,自個腦袋裡卻突然蹦出這句話來,因為外面真的好靜。只有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丫的,都是山路,顛簸的很,自個才睡下,頭就重重的撞到邊上,再睡下,又重重地撞上去了,火大了,她乾脆起身,閒目養神,再這麼撞下去,非腦殘不可。
「你為什麼想找那算命的呀?」王庭楓開口問,一邊從帶著的包裡拿出來精緻的點心遞給言寄凡,言寄凡想都不想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難怪她覺得精神那麼差,睡不夠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她太早醒,還沒有吃東西,她放到嘴裡一咬,眉頭都皺成個川字了,
「我早上不吃甜的東西。」
「沒事,我這還有鹹的。」他又從包裡翻出來個包子,還熱騰騰的,看起來很是誘人,言寄凡接過便往嘴時放,這次好吃多了。
「怎麼樣,行吧。」王庭楓抬頭問。言寄凡點點頭「是不錯,就是豬肉餡的早上吃有點太油膩了,要是有白菜餡的就好了。」
王庭楓馬上又低下關,從包袱裡翻,言寄凡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還真就從裡面翻出來另外一個包子,言寄凡狐疑地接過去,咬了下去,真是白菜餡的。
「你這包裡是裝了多少東西呀,」跟哆拉A夢似的,啥都有。
「沒多少,都是我家秀秀準備的。」他頭也不抬地回答,言寄凡看著她「秀秀是誰?」
「秀秀是我娘」王庭楓拿起包子一邊啃一邊回答。言寄凡狂汗,叫自個家娘親叫秀秀,聽著跟叫他媳婦一樣。
「你娘真體貼呀,不過你都多大的人了,出個門還得讓你娘準備這些東西,你羞不羞呀你。」言寄凡忍不住教訓道,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手裡拿著的包子還是他的呢,她不好說的太過份,怕他一個不高興,給收回去了。
「我不羞呀,秀秀願意這麼體貼,我不讓她體貼她還跟我急,我就是年紀再大,在她眼時,都是孩子,她要不那麼體貼,你哪來吃的東西?」他白了她一眼,言寄凡突然有點想自己死去的爸媽,自個才十歲的時候,他們就死於車禍了,她還來不及享受他們的疼愛,他們就死了,聽王庭楓這麼說,真覺得心裡酸酸的。
言寄凡沒再開口,咬著嘴裡的包子,有點不是滋味,王庭楓神經估計也大條,一點沒覺得她有什麼異樣,兩人都沒再開口,顛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的路,言寄凡感覺骨架都要散了,才到那所謂高人的住處,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間茅草屋,很是簡陋,看來收入也不是很好呀。
言寄凡下了車就要往屋時路,王庭楓揪著往裡跑的她「等一下。」
「幹什麼?」言寄凡轉過身,黑著一張臉,由於身體的疲憊讓她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得再等兩個時辰才可以進去,兩個時辰後趙老爺子才起身,那時才可以進去。」王庭楓對她黑著的一張臉視若無睹,好脾氣地解釋,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言寄凡的臉黑的更徹底了。
「他兩個時辰後才醒,那我們四更天就起程是為了啥呀?貪早上空氣新鮮嗎?」言寄凡劈里啪啦的。王庭楓聽不懂空氣是什麼東西,不過知道言寄凡此時在火大,也沒敢問,還是用他慣用的痞子笑臉對著她「排隊呀,要不是這個時間來,你不曉得要排到什麼時候去,現在是還沒人,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再過會,那要算命的人得排到半里外,不信你看著。」王庭楓信心滿滿,言寄凡再度懷疑地看著他,王庭楓回車上去,言寄凡一個人守在外面,她還真想看看到底有多了不起,是有多少人排隊,要她起個一大早的來這裡吹風,要是等會沒有很多人,王庭楓就死定了。
不出一個時辰,陸陸續續來的人真排了長長的一隊,而自己是第一位,言寄凡有些蒙了,真至於那麼靈嗎,要排那麼長的隊,她回到車上,王庭楓正閉目養神,知道她上來了,他睜開眼睛問「我沒騙你吧。」
「真至於那麼靈嗎,要排那麼長的隊伍?」言寄凡有些半信半疑。
「我說什麼都沒用,你等會看就知道了。」王庭楓很是自信,那位趙老爺子可以讓言寄凡心服口服,言寄凡撇了撇嘴,沒再開口。
「你要累了就先睡吧,等會時辰到了我叫你。」王庭楓開口,語氣難得的溫柔,讓言寄凡征了一下,她自我感覺自個很是犯賤,他平時說話吊兒郎當的自個怎麼聽怎麼好,突然溫柔了自個還真有些不習慣了。因為他的聲音讓她想起了南宮漓,那個永遠對她輕聲說話的南宮漓,那個眼中總載滿溺死人的柔情的南宮漓,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南宮漓,那個娶了溫如賢的南宮漓。想到這裡她的眼眶有些紅了,自個再一次的離開,他第二天早上發現言寄凡不在了,怕是會抓狂吧,可是她好難以想像,那麼溫柔的南宮漓抓狂起來會怎麼樣,還是他會淡淡的面對,卻在心裡撕扯著疼,相信他會是後者吧,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受傷眼神,言寄凡的心就痛的沒了輪廓。
言寄凡背對著王庭楓,輕輕地躺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