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思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宮生變
    數日來,皇都與烏恙國兩軍已戰過大大小小不下十場,雙方均有大量傷亡,誰也沒有討到半點便宜。

    擂鼓聲聲,帥旗飛揚,漫天黃沙。就在一刻鐘前,披甲上陣的兩軍又廝殺在一起。做為主帥,君燁卻更喜歡衝鋒陷陣與敵較量,丘懿宸不得不守在他的周圍保護他。

    丘懿宸手中的劍似是一條出海蛟龍,馳騁在戰場上興風作浪。四周的刀劍卻連他的身都無法挨近。他的眉頭微皺,眼眸聚光緊緊注視著身旁的一切。

    君燁殺到興起,雙眼赤紅的拚命揮舞長刀。絲毫不曾留意到身後慢慢靠近他的副官。

    砍殺過幾個敵軍後,副官自靴子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把短匕,對著君燁的後心窩狠狠的刺下去。丘懿宸雙眸微咪,用足尖挑起一把長劍,踢向了副官持刀的右手。

    「啊!」副官慘叫一聲,右手已被劍身刺穿,手中的短匕應聲落地。

    就在這時,另一同軍參將毫無預警的朝君燁揮刀砍去。丘懿宸來不及多想的起身躍至他身後,一掌拍向他的後腦。頓時他連驚呼都未發出,便軟下了身子。

    君燁倏地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兩名副官。「他們……」

    「柳皇后派來的人。」丘懿宸說得輕描淡寫,手中寶劍毫不停滯,又將身邊十幾個敵軍一劍斃命。扭身警告道,「她暗中派的人不止他們。你要小心。」

    「又是那個老妖婦?!」君燁咒罵一聲,猛地遞出手中的刀,了結敵軍一命。口上卻逕自罵道,「回到皇宮我就拔光她的頭髮!」刀鋒急轉,又喪一命。「再送她幾記奪命腳!」

    猝不及防,十幾發飛鏢自不同方向朝君燁齊齊射來,而同一時間,幾個敵軍也已朝他揮刀。君燁只來得及砍倒兩個敵人,卻無法顧及飛鏢及其餘人。

    丘懿宸面色微變,飛起身子踢倒幾人,手中寶劍龍吟沖天連綿不絕。「噹噹噹」飛鏢被劍身攔了住。

    劍,隨著那個微顫的手臂刺出,將暗中行害的人全部斬殺。

    君燁興奮的跑過來,眼神卻在瞧見他手腕上的血痕時呆住了,那裡正溢出泛黑的血……

    *****************

    隨大軍出征的太傅丘懿宸,因身中劇毒,兩天前終不治身亡。

    這個消息即刻傳回了皇都,旁人對戰死沙場早已是司空見慣並無太多感慨,可柳皇后卻是笑彎了眉。

    『鳳儀宮』內,柳皇后細細補著妝,一對美眸澄亮明媚,對著銅鏡中那個精雕玉琢的人兒顧盼流連。不禁,得意的笑輕現。

    丘懿宸死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令她開懷的了。他死了,那道密旨也已被人帶了回。如今,鴻帝臥床精神不濟,朝中又多是她柳家勢力,她還有何可懼?

    『墨陽宮』內,瀟瀟撫著琵琶,一派悠然。鬼魅會中劇毒而亡?

    瀟瀟搖頭失笑,指下弦音歡愉奔放。

    可憐的柳皇后……

    她知道,該是她反擊的時刻了。她,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論是地位、身份、還是她愛的男人,從此刻起,她要一點點擁有一點點收回。

    『斜陽宮』內,一片肅穆悲傷的氣氛,相思更是紅腫了眼睛,兀自把自己關在房中,任人叫門也叫不開。

    她與丘太傅的關係,皇宮裡無人不曉,丘太傅對她的獨佔欲,令宮女們艷羨不已。同是丫環,為何相思就會找到這樣執著的好男子呢?可這會,卻再無人羨慕得起。

    翌日四更,皇都城內突現一隊輕騎,接著近萬士兵魚貫而入,堵住了皇宮各要塞。許久未上朝的柳皇后親弟柳將軍披盜戴甲,帶齊人馬直奔皇宮。

    冷眼看著面前不顧皇宮規矩,私自攜刀劍進殿的柳將軍及手下。鴻帝的精神狀態,竟一別多日來的萎靡,目光炯炯,面色鎮定。

    「皇上,臣以為該是時候立太子了。」柳將軍昂首挺胸,絲毫未施君臣之禮。

    「柳愛卿,到底你是皇上,還是朕是?」鴻帝仍舊紋絲不動的坐在龍椅上,少有的凌厲氣勢竟讓柳將軍出現些許的錯愕。

    「臣惶恐。」柳將軍敷衍著拱拱手,隨即不屑的勾勾嘴角,「皇上,立太子一事未免拖得太久了吧。我等力薦大皇子為太子,皇上是不是也該順從群臣的意見呢。」

    「臣以為,柳將軍說得極是。」另一柳家親信邁步上前,「皇上近日龍體欠佳,何不盡快立大皇子殿下為太子,讓他為皇上分擔國事呢?」

    「皇上,請立大皇子殿下為太子。」又一大臣上前請奏。

    「皇上,請立大皇子殿下為太子!」頓時,附和聲四起。

    柳將軍得意洋洋的斜睨鴻帝,「皇上,請順應臣意。」

    鴻帝面不改色,如炬的眼神逐一掃過滿朝大臣,悲憤不恥、膽小畏懼、順勢迎合,這些便是他皇都的臣子啊!

    鴻帝眉頭微挑,沉聲道,「若是朕不同意呢?」

    柳將軍驟然大笑,「哈哈,微臣相信皇上會同意的。」眼神示意身後的手下,狀似漫不經心道,「皇上該知道臣領軍多年,深知『不打無把握之仗』的道理。」

    「想必柳將軍也該懂得『兵不厭詐』!」

    殿下突來一聲,驚得眾人忙扭回頭。看到那個俊美飄逸的男子時,無不駭得瞪大了雙眼。

    「丘……丘懿宸?!」柳將軍不可置信。他不是中毒而死嗎?怎會突兀的出現在此?

    「丘懿宸參見皇上!」丘懿宸先朝鴻帝拜下。

    「嗯,」鴻帝點點頭,欣慰的看著他,「懿宸,這裡就交給你了。朕有些累了。」說罷,便由太監摻扶著走下龍椅。一切雖在他的掌握中,可那些昔日忠心,如今倒戈的大臣確是令他心痛。

    見鴻帝要走,柳將軍急忙示意兩邊手下上前攔住。誰知,殿中人竟被突然衝上大殿的禁軍通通圍住。

    「呵呵,區區一萬人就想起事?」丘懿宸面露嘲諷的看著他,「柳將軍未免太篤定了吧。你的人,已被皇上調給我的二萬禁軍全部制服。」

    「你,你不是被毒死了嗎?」柳將軍狠狠瞪著他,心中似有所悟。這些,難道會是被他們視為懦弱的鴻帝所設的陷阱?

    「柳將軍,你還是跟你的黨羽到大牢裡去想個明白吧。」丘懿宸不再多說,喝令禁軍將堂上眾多柳家人一併收押。

    柳將軍縱有武功在身,也自知憑他一人決然逃不出這皇宮。除了憤恨的瞪著丘懿宸,他,再無計可施。

    正在『鳳儀宮』等著好消息的柳皇后,被驟然闖入的禁軍嚇了一跳,當即斥道,「大膽!沒有本宮的命令,竟敢私闖後宮?!看本宮不治你們的罪!」

    禁軍將領不卑不亢的略一施禮,冷聲道,「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請娘娘移駕冷宮。」

    「什麼?!」柳皇后詫異的摀住嘴巴,「冷,冷宮?!」怎麼回事?弟弟不是帶人進殿逼旨了嗎?此時,她應該等到立皇兒為太子的聖旨才是!為何等來的,卻是要將她打入冷宮的聖旨。

    「皇后娘娘,請吧。」

    「不,本宮不走!」漸漸,恐懼漫上柳皇后的心頭。她努力維持鎮定,傲然的抬起下巴,「本宮要見柳將軍!」

    「柳將軍現已被收押,若要見他只能去天牢裡了。」禁軍將領不耐道,「皇后娘娘,再不走就休怪微臣不客氣了!」

    柳皇后的神情瞬間僵硬,呆坐在椅上,眸中已現忙亂。失敗了嗎?她明明加大了毒藥的劑量,鴻帝該是精神混沌受人擺佈了,上朝時都不禁會打瞌睡,怎能突然下旨對付他們?難道說,這些都只是假象?

    見柳皇后仍是不為所動,禁軍將領眉頭皺起,生硬道,「皇后娘娘,微收巨得罪了。」揮手示意兩邊侍衛上前架起柳皇后。

    「不!我不走!你們這幫狗奴才,竟然以下犯上?!」柳皇后有些歇斯底里,「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我命令你們,趕快退下。」身子已經被架住,朝門外拖去。柳皇后兀自掙扎著,叫嚷道,「本宮要告訴皇上,把你們通通治罪!」不,她是皇后,她不能就這樣被打入冷宮!

    「快帶走!」

    當晨曦初露,黎明歸來之際,皇都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柳氏族人,幾乎被全部收押。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鴻帝此番是下定決心,借柳將軍失去帥印的時候將柳家徹底踢出朝堂。一時間人心惶惶,生怕與柳家沾上邊,而柳家也成了眾矢之的。

    君澈匆匆忙忙回到『墨陽宮』,趕緊奔到瀟瀟房中。瀟瀟正臥在躺椅上,拿著書卷看得出神。君澈幾步衝過去,一把抓住瀟瀟的雙手,語氣焦急道,「瀟瀟,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我!」

    早就得知宮中之變,瀟瀟卻依然佯裝不知的驚道,「喲,大皇子,發生何事了?」

    本還奇怪鴻帝下這道密旨的用意,現在她完全懂了。密旨,就是為引蛇出洞。鴻帝早有心剷除柳家,可是又尋不到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理由。

    先是鴻帝龍體有恙混淆視聽,接著再下密旨逼柳皇后不得不走險招,後又借出征釋柳家兵權。最後,丘懿宸詐死終令他們肆無忌憚終現原形。

    環環相扣,步步為營,一條肆意謀反的大罪壓頂,足以滅柳家九族。怎奈,柳家那些蠢材竟邁進人家的陷阱而不自知?

    她要等的,正是此刻!

    「死定了,死定了……」君澈站起身子,不知所措的直在屋中打轉,「母后被打入冷宮,舅父也被押入了天牢……父皇,父皇不會放過我了,怎麼辦,怎麼辦?」扭過頭,又撲到瀟瀟椅邊,「瀟瀟,你聰慧過人,一定要救我啊。」

    慢慢放下書卷,瀟瀟安撫似的拍拍他,恬笑道,「大皇子,若是我救了你,你該如何謝我呢?」

    「我,我要立你為皇子正妃,」君澈胡亂的點頭,面上早已被嚇得失了血色,「瀟瀟,日後我會對你言聽計從,只要你能救得了我。」皇宮爭鬥,不管是哪一方敗下,身為皇子必會受到牽連。他還不想死啊,要不是母后執意要爭什麼皇位,他早就窩進溫柔鄉里逍遙去了。

    「呵呵,」瀟瀟淡淡一笑,抽離自己的手,坐起身子,眼眸清明,「大皇子,記住你今日的應允。」

    君澈趕緊表明心志,「我絕不會忘記。」

    「好,」瀟瀟站起身,神色篤定眸光聚斂,說不出的大氣,「你不但不會有事,我還會讓你直接坐上皇位!」

    君澈呆呆的立在當場,這個女人是他的側妃?他似乎太不瞭解她了。較他強勢的母后,外表柔順的她竟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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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丘懿宸回宮,相思呆在『斜陽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覺得心口狂跳,期待、緊張、興奮一股腦的壓向她。

    終於見到那道令她思慕的身影時,無法掩飾的喜悅瞬間瀰漫。「魅,你回……」不耐相思說完,丘懿宸當即怒氣騰騰的衝過去,一把扯過她往房間拖去。

    丘肆煜與小鈴鐺相視一笑,這會還是不要打擾兩人的好,隨後逕自找他們的樂子去了。

    相思搞不清狀況的被他拽進房間,剛想說話就被一個暴虐的吻封住了櫻口。霸道的舌長驅直入,肆意掠奪口中醇美。摟住她的雙臂收緊,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

    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腦中根本來不及思考,相思只能無力的偎進他。漸漸的,帶有懲罰意味的吻已慢慢由醉人的輕柔輾轉取代。

    呼吸越來越急促,情慾漫過他幽黑的眸子,增加了一抹誘惑的緋色。他知道,若再不停止,他會難以自持的當場要了她。他不想在離別後的初見,就讓體內的慾望控制住。

    終於,他離開了她的唇。望著張被他吻到紅腫的唇,丘懿宸總算是滿意的放開她。

    「你……」相思尋回理智,有絲惱怒的瞪著他。「我得罪你了嗎?」這哪是是吻,明明就是在施暴。

    「你說呢?」不提還罷,一提便勾起了丘懿宸極力壓制住的怒氣,「誰讓你自作主張帶人保護龍脈去了?!誰讓你奮不顧身撲到炸藥上?!」盛怒之下,是他顫抖的恐懼。

    她懂了。

    「魅,不要生氣。」意外的,相思溫柔的環住他的腰,俏顏含笑的貼近他因驚恐而狂跳的胸膛。「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他的怒,只因他的疼惜。

    許久,丘懿宸幽幽地歎出一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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