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與翾舞這樣一對怪異的人走在街上,不免會招來指指點點。離愁怡然自得的拉著翾舞,時不時的喚幾聲「娘子」,更是驚到了周邊的人。
「娘子,累不累啊?要不要為夫尋個陰涼地?」一路上,離愁總是周到細心的發問。
「不必。」翾舞皆是冷淡應對。
麗日臨空,轉眼已接近晌午。翾舞本想繼續趕路,無奈卻拗不過喊餓的離愁,只得尋家館子用膳。
店家一看離愁的模樣,馬上黑面抓起掃帚攔在門口,惡聲道,「臭要飯的,滾遠點,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娘子,」離愁苦著臉縮回到翾舞身後,畏懼的指指店家,「他罵為夫!」
翾舞哭笑不得,想他的身手怎會懼一個市井之民。雖無心替他出頭,可面前以貌取人的店家也著實可惡些。翾舞掏出懷中一塊碎銀拋給店家,「這樣可能進去?」
店家接過銀子,立即喜笑顏開,趕忙扔掉掃帚喚來小二,「快帶二位客官裡面坐。」心裡卻直犯嘀咕,這麼漂亮的一位少年說是女扮男裝,倒也不足為奇,可她若真是那個叫花子的娘子,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坐定桌前,離愁略微尷尬的瞅著翾舞,「娘子,總讓你破費,為夫實在是汗顏。」
「那就放了我,各行各路。」翾舞不滿的瞪他一眼。
「這可不成!」離愁當即搖頭,隨後伸手探進破舊的衣衫,「既是夫婦,日後便由娘子來執家,為夫這就將身上小錢交與娘子。」
瞧他一身落魄,估計也掏不出幾文。翾舞雖不在意錢財,卻嫌有些多此一舉。誰知,離愁竟掏出厚厚一疊銀票放在桌上,每張皆在萬兩以上。「娘子,你先收著。」
恰巧,小二送菜過來,見到此景,眼珠子好懸沒掉出來。天啊,這麼多銀票他一輩子都沒見過。店小二咽嚥口水,依依不捨的移開眼睛。
翾舞狐疑的瞪著他。身懷絕世武功,腰揣萬金,他究竟是何方神聖?記憶中,江湖上還不曾出現過此號人物。
「娘子,快吃魚,為夫已把刺剔乾淨了。」離愁將整盤魚推到翾舞面前。
「娘子,吃雞,為夫已把骨頭都取出了。」接著,又是一盤無骨雞肉。
如此周到慇勤,恐怕只有主子們才會享受到。翾舞默默的拾起筷子,卻發現離愁正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眼神中的炙熱泛起一種熟悉的激盪。
「幹嘛總盯著我?」翾舞掩下不適,刻意冷下臉。
離愁莞爾一笑,「為夫這才體會到,何謂『秀色可餐』。瞧著娘子,比吃到任何山珍海味都要令人陶醉。」
翾舞迅速埋下頭,不再理會。不管他是誰,她不允許自己被輕易撩撥。
再走過一個下午,已快接近遺蹤門的地盤。可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岔路口,翾舞停下仔細觀察番,卻是如何也分辨不出哪個才是正確入口。
「走右邊吧。」離愁靜靜的開口。
翾舞扭過頭,眼底已現警備之色,「你知我要去哪裡?」
離愁淡然一笑,「左邊道路均是馬車行過的痕跡,而右邊卻是鮮少足印。先前我們剛經過一個集市,不難猜出商販返家的路線。為夫以為,你此番要去的定不是什麼熱鬧之地。故此,還是走右邊為宜。」
經他一分析,翾舞也覺有幾分道理不免對眼前人刮目相看,起身便毫不遲疑的走向右邊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