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姜曉渠夢囈一般的呢喃,震驚了安峻熙。
他健碩的身姿,猛然一抖,瞬間就呆住了。
就那樣含著男子漢的淚珠,瞠目結舌。
「痛啊……」她還在倔強地埋怨著,笑腳丫甩了甩,腦袋也動了動。
「曉渠!」安峻熙這才反應過來,驚喜地大喊一聲,在周圍的眾人都沒有明白過來時,把身上的女孩往他臂彎裡一放,逮住她的屁股狠狠扭了一下。
「啊!」慘叫一聲,劃破了所有的靜寂。
「混蛋!安峻熙,你為什麼扭我屁股?好痛!」姜曉渠剛剛醒轉過來,就挨了這粗暴的一下子,當然是氣憤不耐,小拳頭惡狠狠地去鑿安峻熙堅硬的胸膛。
「壞蛋!壞蛋!」
自己報復性地打了幾下,這才發覺,周圍好靜,安峻熙也像是個傻子一樣,木頭那樣僵硬地任由她鬧,一句話都沒有,只是用他癡癡的、複雜的、哀痛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自己。
「怎、怎麼了?我打痛你了?」難道把安峻熙打得傻氣了?
正惴惴不安時,小和、姜夢慈、雪兒她們都蜂擁而上,圍住了她,摟著她脖子、腰身,興奮地大笑大叫。
「姐姐你活過來了啊!真好,姐姐真好!」
「你嚇死人了,臭丫頭!」
「姜曉渠,你害我心臟都流血了……」
只有安峻熙久久不語,久久不動,他眼神裡的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熱烈,最後,竟然像是個小孩子,蹲在沙灘上,捂著臉,悶悶地哭泣起來。
越哭聲音越響。
哭得一點尊嚴都談不上。
別說他是安氏老總會丟臉,即便女人哭成那副狀態,也是很讓人蔑視的。
眾人都在笑,只有安峻熙在大哭。
哭得所有人都靜下來,呆呆地去看他。
那麼寬闊的脊背,那麼有力的臂膀,那麼健碩的塊頭……竟然蹲在沙灘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得那麼排山倒海。
孟祥龍跟著安峻熙落淚,吸著鼻子,卻知道低下頭遮蓋住自己不算堅強的心。
姜曉渠推開幾個人,轉臉去看地面,蹙眉。
「安峻熙,你怎麼了?哭什麼哦?」姜曉渠伏過去,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嗚嗚……」安峻熙還是只知道悶頭大號。
姜曉渠捋捋他濕漉漉的頭髮,輕輕地說,「哭什麼啊,大男人哪有這樣哭的?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啊!」
安峻熙這才抬起淚眼,吭吭哧哧地吼道,「姜曉渠,你可惡!你很可惡!我恨死你了!」
( ☉ o ☉ )啊!
所有人包括姜曉渠都呆住了。他何出此言?
安峻熙撇著嘴,用手背蹭一把鼻子,氣哼哼地說,「我就是恨死你了!你是這個世界上頭號我憎恨的人!你為什麼要那樣嚇唬人?你知不知道你那副要死的樣子,會嚇死很多人的!你讓我二十多年堅不可摧的生存意志都瞬間灰飛煙滅!你讓我第一次想到了自殺,想到了殉情,想到了生死與共!你壞蛋!最最壞蛋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你說我為什麼哭,我那是害怕!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你現在倒是活蹦亂跳的了,可你知道剛才嗎,你讓我難過得恨不得吐血而死了!我現在想想還是那樣心有餘悸,我不哭我能夠幹什麼!恨死你了!」
呃……所有人都震驚得僵住了,漸漸地一層層感動湧現上來。
姜曉渠也是百感交集,咬咬嘴唇,囁嚅道,「對不起……我錯了。你就恨我吧。」
安峻熙看著姜曉渠那忸怩自責的神態,咳嗽了兩聲,站直了身子,背對著大家,也不吱聲,拔步就走。
大家都喊他,「喂,安峻熙,你幹嘛去?」
他還是走,不理會大家。
姜曉渠穩不住了,終於跟過去幾步,輕聲卻焦急地問,「峻熙,你……」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峻熙。
海風陣陣,海浪聲聲,海鳥兒都聽到了,她那聲稱呼,多麼地溫柔。
安峻熙頓步,橫橫地說,「別跟來啊,我還在氣頭上呢,過來我會忍不住咬死你的!」
孟祥龍噴兒就笑了,自語道,「喲,看不出來啊,冷漠總裁安峻熙,也有這一手啊。」
光!挨了雪兒毫不客氣的一巴掌。
姜曉渠看著安峻熙那英挺的脊背,小聲說,「別生氣了……」
安峻熙臉皮的肌肉跳了跳,偷偷笑了一分,轉臉,酷酷地看著姜曉渠,「那我可真咬了啊?」
(☉o☉)哦?姜曉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峻熙就一聲大喝,朝著姜曉渠撲了過去,引得姜曉渠啊啊地尖叫著,而安峻熙在她身上撓著癢,笑得姜曉渠滿沙灘打著滾。
這一變故,讓其他人都呆了。
醫護人員漸漸散去,姜夢慈第一個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笑著落淚。
迪仔一驚,馬上跟過去,碰了碰姜夢慈的肩膀,「喂,你也想咬人了麼?哪有你這樣,又哭又笑的?」
差點就脫口而出神經病了。
姜夢慈很認真地抹著淚,說,「即便我沒有了子宮,我還是下定決心,要找個真正愛我的男人,嫁掉!」
被人深愛的滋味,真是無法形容的幸福啊!
姜曉渠好怕癢的,被安峻熙壓在身下撓著癢癢,正是驚慌的不知道怎麼辦,可是安峻熙卻突然靜了下來,虎踞在她身上,定定地看著她,尚且哭紅的眼睛寫滿了認真,「姜曉渠,我發現,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
姜曉渠不知道說什麼時,安峻熙便霸氣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嬉鬧,變成了曖昧的深吻。
「咳咳,你們倆向後轉啊,非禮勿視,小和,雪兒,統統不要看了!」孟祥龍拉扯著看呆的雪兒和小和往岸上走去。
***
高木晴昏厥前,絕望地想:是自己的錯誤嗎?殺死一個人類,難道傷透了少爺的心嗎?
少爺要死了,少爺把他領袖的神力的心都挖出來了,他要化成粉末,消失於這個世界了嗎?
一陣劇痛,在高木晴腹內糾纏。
汩汩的鮮血緩緩從她雙腿間流淌而出。
同室內,本應化為粉塵的俊美的男人,卻彷彿睡著了一樣,一直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