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釋涵該吸血補充體力的日子到了,他又有情毒煎熬,趕巧又傷了脊背,幾重下來,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大傷元氣。
幾個助手乾脆把幾個鮮活的人類打昏了,放在他嘴邊,任他躺著去吸血。
他雍容爾雅的髮絲,無力地垂在他白皙光潔的額頭上,星眸微閉,皓齒紅唇,顏如舜華,氣若幽蘭。
如同初醒的嬰兒般那麼澄靜而靜謐,又像微醺的酒客,一份慵懶。
剛剛吸過幾個人類的鮮血,他體內的熱血在不停地遊走,他在平緩地享受著增強功力的那份悠閒。
高木晴驚慌地小跑到客廳時,正看到這讓她心旌搖曳的一幕。
男人雪白而結實的脊背,趴在沙發上的俊臉,自然下垂的雙臂。
只不過……後背上圍著一層層紗布,擋住了那個傷口。
高木晴頓時心疼萬分地含了淚,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跪在地毯上,顫著手去輕觸他的頭髮。
「嗯?」千葉釋涵很醒睡,立刻從淺睡眠中驚醒過來,猛然撐開秀眸,防範地去看高木晴。
「你?」
只是這一個字,就算是了打招呼,千葉釋涵又閉上眼,把臉扭向裡面。
「釋涵少爺你受傷了?怎麼會那麼不小心?首領受傷,這可是極少的事情啊。」高木晴想要去觸摸男人的胳膊,卻又不敢,就那樣手足無措地守著他。
千葉釋涵不理她。
「嗚嗚,是不是很痛?要幾天才能復原呢?」
高木晴是真的很難過,比她自己受傷還要難過。
如果可以,她真想替他承受所有的苦痛。
一個助手走進來,趴在千葉釋涵耳邊悄聲嘀咕了些什麼,千葉釋涵一邊聽,眉頭就漸漸皺緊了。
該死!毒蓮這一次來,還不能小覷呢。他不僅自己功力大增,對於他們族人有極大的威脅,而且他還帶來了不少功力深厚的手下。源海市,已經潛伏了他們不少人。
這樣子,不論是擊退,還是消滅毒蓮,都成了一個很艱難的工程。
千葉釋涵想,毒蓮既然下了大本飛到源海市,那就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他一定會拼了命想盡一切辦法,無所不用其極地來對付自己。
那麼……像父親所說的,毒蓮一旦知道了姜曉渠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那麼姜曉渠就是最最危險的一個人!
一想到那個睡蓮一樣文靜的女孩,千葉釋涵就揪得心痛。
自己是男人,有責任有義務來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他必須要強大,必須要為她撐起一片平靜寧和的天空。
想通了這一點,千葉釋涵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凜然。
「扶我去臥房。」他下了命令,馬上兩個族人手下攙扶著他,小心地把他扶上了樓。
「我要練功,需要安靜,一個小時內,不要打擾我。」千葉釋涵盤腿坐在床上,閉上眼,吐納氣息。
「是,少爺。」
他要強大。
保護曉渠,保護自己的族人,保護自己。
他不能讓曉渠再面對危險一次,不管運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強迫自己強大起來。
辛苦的運功堅持了下來,千葉釋涵已經額頭微濕了。
收了功,千葉釋涵感覺身體比剛才結實多了,滿意地微微睜開眸子。
房門這時開了一條縫,高木晴怯怯地鑽進來一顆腦袋,看了看千葉釋涵已經睜眼收功,便討好地笑一笑,「累了吧?喝點能量液吧。」
千葉釋涵想到體力,便無聲地點點頭。
高木晴一看人家沒有拒絕自己,顛顛地進來,隆重地把杯子遞給男人,看著他喝光。
不能說高木晴不漂亮,她粉嘟嘟的,像是芭比娃娃。只不過,比曉渠胖點,眼睛空洞點,笑得傻氣點。
一想起姜曉渠,千葉釋涵腦袋突然珵地叫了起來,胸膛裡一股股的血氣在翻湧。
「怎麼了釋涵少爺?」一看千葉釋涵突然皺眉,在吸氣。高木晴馬上緊張地詢問。
「頭痛。」
「啊,我去喊他們來。」高木晴剛想下樓,手臂卻被千葉釋涵扯住了,她驚住。
「少爺你……」
「別去了……」
「為什麼?」
「是……情毒發了。」
他喘息著,太陽穴的青筋在跳。
「啊!情、情毒?」高木晴結結巴巴地說著,臉蛋馬上就醬紫了。
她不敢說給他解毒,雖然她也想念他強健的身體,可是她知道的,他討厭自己。便低下頭,不知所措的樣子。
要變得強大,就必須學會無情和放棄,現在,他要不要為了強大而放棄喜惡?
想到差點刺入姜曉渠體內的吸血彈,想到險象環生的一幕幕,千葉釋涵的心在顫抖。
不去看粉紅臉腮的高木晴,千葉釋涵久久才潰敗地低語,「留下,給我解毒吧。」
「什麼?真的嗎?少爺……」高木晴竟然激動地掉了眼淚。
他半躺在床上,她跪在他身邊。
因為克制情毒的折磨,千葉釋涵的胳膊上一塊塊肌肉在隆起糾結,他平緩堅硬的小腹,也繃得緊緊的。
「呃……」千葉釋涵難忍地低吟著,一頭大汗。
這情毒的效力,太猛了。
「少爺我……」高木晴粉紅的嬌軀因為羞澀,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通紅通紅的,她不知道怎麼去伺候少爺,他才滿意。
「快,快解毒……」千葉釋涵的話都要說不出來了,腦漿子在一下下痙攣。
「是,少爺。」羞澀情急之下,高木晴竟然像是下人一樣回答。
這不是什麼情愛,而是牲畜的發洩。自己是畜生。
曉渠,不管為了什麼,我這樣做,還有資格面對你澄靜的眸子嗎?
嬌喘頻頻,嬌吟聲聲,床上春色拂動,一室的魚水春光。
他握緊了拳頭,腦子裡一片混亂和自責,煩惱。
他的心,在一點點墜落。
自己再做什麼啊,他將來又該如何去面對姜曉渠?曉渠啊曉渠,你會不會體諒我?突然又想到,自己又如何能夠原諒自己?
做一個純粹的人,好像是很難很難。
再次想到那一重重的看不清的危險,心,又即刻硬了下來。
那一刻,他卻難過地落下一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