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喬聽到浩天離家出走,心中揪痛不已,浩天受到連番打擊,他心中的苦痛可想而知,這次離開,既沒有驚動自己,也沒有帶走分文,驕傲的浩天,難道真是對愛情、家庭絕望到底了嗎?
「喬博文,你現在趕來告訴雨喬這些有什麼用?你只能讓女兒更加痛苦,婚禮已經進行一半,你這麼做,將雨喬和子軒置於何地?」晴空怒視著博文,責備不已。
博文走到雨喬面前,注視著雨喬的眼睛,柔聲說道:「雨喬,你可以不認我這個父親,但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好女兒,爸爸希望你不會像我們一樣再有遺憾。現在你和浩天之間,已經沒有阻礙,何去何從由你自己去選擇。」
雨喬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地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轉過頭來,又望著一身白色禮服的子軒,子軒也靜靜地望著雨喬,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那神情彷彿在說,雨喬,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自己拿主意吧。
雨喬緩緩走到子軒的面前,子軒的眼中彷彿一潭秋水,幽幽靜靜不見一絲波瀾,雨喬伸出手來,主動握住子軒的手掌,曾經溫熱的掌心,此刻卻傳遞著徹骨的寒意。
耳畔邊,又迴響起神壇前,子軒朗朗的誓言:「上天為媒,大海見證,我,林子軒,願意娶沈雨喬,做我的妻子,從此,愛惜你,安慰你,尊重你,保護你,健康疾病,歡樂苦痛,富貴貧窮,終生不渝。」
雨喬有些茫然,子軒經受過一次沉重的打擊,自己難道還要在他的傷口,再灑上一把鹽嗎?昨晚的那一幕,又浮現在雨喬的面前。
子軒抓起雨喬的雙手,把他們放置在自己的胸前,「雨喬,用你的雙手感受我的心跳,這顆心為你而存在,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放你離開,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不再是一顆完整的心臟,因為它已經支離破碎。」
「子軒,明天一早我就是你的妻子,從此以後,老天也不會忍心把我們拆散。」
老天啊!你真是會捉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在結婚的當天,知道這個殘酷的真相。浩天已經傷痕纍纍,難道子軒的心,也要支離破碎?
雨喬只覺得肝腸寸斷,眼中的淚水撲簌簌地紛紛滴落。咬緊牙關,雨喬哽咽著說道:「媽媽,婚禮繼續進行。」
子軒的手在顫抖,雨喬通過朦朧淚眼,只見子軒含淚而笑,這笑容是那樣的淒美,那樣的無奈。子軒上前一步,將雨喬擁在懷中,深情地凝視著雨喬,慢慢地、慢慢地,子軒俯下頭去,冰冷的雙唇輕輕親吻著雨喬的面頰,雨喬也環擁著子軒的腰,淚眼婆娑地由著子軒親吻。
突然,子軒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吻住了雨喬的雙唇,雨喬清楚地感覺到,大滴的淚水從子軒的睫毛深處洶湧而出,滴落在自己的面頰之上。
兩個淚雨滂沱的新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旁顧無人般親吻著,只是這一吻,不會定情之吻、也不是激情之吻,這是讓人肝腸寸斷、潸然淚下的惜別之吻。
子軒輕輕放開雨喬,淒然一笑,伏在雨喬的耳邊輕聲說道:「雨喬,你是我最美的新娘。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子軒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