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的一句話,說得牆內的雨喬愁眉不展,說得牆外的晴空淚水漣漣。
「子軒啊,你還沒走嗎?」屋內傳來沈德昭的聲音,「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沈德昭站在屋門口,望著子軒和雨喬,「我說你們兩個年輕人,不上班在這嘀咕什麼呢?」
子軒笑道:「外公,雨喬今天單位放假,過來陪陪你。我呢,同雨喬說幾句話,馬上就走了。」
「是嗎?雨喬。既然今天放假,就陪陪外公嘍,外公老了,越來越戀親人了。唉,看一眼少一眼啊!」
老人的話,笑中帶著酸澀,讓子軒和雨喬聽得心酸不已;讓晴空聽得淚流滿面。已經有十餘年沒有面對面地看著父親了,老人頭髮稀了,鬍子白了,皺紋多了,背也彎了。連說話語調也由生硬冷漠變得親切和藹。
是啊,父親日漸衰老、時日無多,自己難道還要記恨下去嗎?即使當年父親做得決絕,現在想來也是為了女兒煞費苦心。自己今天勸慰女兒時,終於深刻地體會到父親當年的良苦用心,和無奈激憤。
「外公,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雨喬,再見!早點回家,不要讓媽媽惦念。」子軒囑咐完,這才微笑著離去。
牆外,晴空見子軒走到門口,急忙轉身想離開圍牆,畢竟子軒出來看見自己向裡面窺視,這樣子實在不雅。
晴空轉身太急,再加上一個姿勢站立太久,雙腿已經有些麻木,關節有些僵硬,這一個急轉身,晴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膝蓋磕在方磚上,疼得居然沒有一下站起來。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及時伸了過來,托住晴空的手肘,「您沒事吧?」子軒溫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晴空耳畔響起。
「噢,噢,我沒事,謝謝你,急著趕路,不小心跌倒了,呵呵。」晴空低聲答覆著子軒,生怕牆裡面的祖孫倆聽到。
子軒有些奇怪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溫和地說道:「您活動一下,看看是否受傷,如果不舒服,這裡面就是沈氏骨科,醫術可是一流的。」
晴空深情地看了一眼沈氏骨科的招牌,淡淡一笑,「不用了,我沒有什麼事,活動活動就好了,我還要急著回市裡辦事呢?」
子軒左右環顧了一下,說道:「這位女士,這裡的車輛稀少,你又著急回去,不如我送你一程,反正我也是順路回市裡。」
晴空急於離開這裡,急忙點頭答應,坐上子軒的車子,汽車緩緩駛離,晴空忍不住透過車窗戀戀不捨地望著父親的居所。
「您要去什麼地方?」子軒透過反光鏡清楚地看到晴空的神情變化。
「我要去XX路XX小區。」晴空脫口說出自家的具體位置。
子軒一愣,這個地址不是雨喬家所在的小區嗎?這麼偏僻的地方,遇到這個神秘的女子,對沈氏骨科的態度如此繾綣莫測,莫非這女子與外公、雨喬祖孫倆有什麼必然的瓜葛。
想到這裡,子軒微微一笑,聞言說道:「女士,您要去的地方正巧我曾經去過,這樣我給您直接送到地方吧。」
晴空微笑,「那就謝謝你了,對了,先生您怎麼稱呼?」
「林子軒。」
「哦,林先生,你好!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
陸曼寧從雨喬家出來,招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公司而去。一路上,曼寧回味著方才同雨喬母親的對話內容,看來這也是一個心地善良而又性格烈性的女子。自己這一招險棋看來是走對了,曼寧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半個小時後,車到中天總部,曼寧走進大廈,剛一進電梯,迎面一個女孩跑過來,看到曼寧笑呵呵地打著招呼,「陸小姐,你好!」
曼寧仔細看了看,一時沒有認出對方來,於是微笑著問道:「你好,抱歉,我一時想不起你是哪個部門的?」
對方呵呵笑著,「陸小姐,我是凌雲廣告的業務員,您去我們公司時,我經常看到您。」
「噢!」曼寧隱隱約約想起來,是見過這個小姑娘,「你今天來中天,有事嗎?」
「哦,是這樣,是凌總讓我送一個大型活動的策劃方案,我來時打電話,沈雨喬部長說她有事出去一下,讓我直接送到總裁辦公室。」
「哦,」曼寧眼珠一轉,笑道:「我現在就是總裁辦公室的總裁助理,我也是剛剛回來,正巧遇到你,把企劃案交給我吧。我替你送過去。」
「謝謝你,陸小姐。您簽收一下,我這就回去了。」
曼寧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剛坐下,黃雅雯走了過來,「曼寧,你去醫院檢查得怎麼樣,還好吧?」
曼寧笑了笑,「謝謝雅文關心,我一切都正常。」
雅文點點頭,又道:「對了,早上總裁問起你,我說你去醫院了,他讓你回來後,去他那裡。」
「好,我休息一下,馬士去。」
見雅文走開,曼寧悄悄打開凌雲公司送來的企劃案,從頭至尾看下來,曼寧不由得蹙緊眉頭,一股怨氣油然而生。
曼寧悄悄來到洗手間,見左右無人,撥通了凌霄的電話,「喂,凌霄,我是曼寧,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讓中天和雄風聯手搞大型義診活動,這樣做豈不是讓雄風佔盡便宜,=甚至會搶走中天一部分消費者。」
電話裡凌霄笑道:「曼寧,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人家兩個總裁都沒有這樣的擔心,你杞人憂天什麼勁,再說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好,一方面消費者是最佳受益人,另一方面,兩個企業也可以吸引對方不同領域的消費者,都是獲益匪淺,這種打破門第、框架的做法,本身就是一種創舉,比你的狹隘的個人保護主義思想,正面影響大多了。你學學吧,曼寧。」
曼寧氣哼哼地問道:「這是誰的提議?」
凌霄笑道:「是新上任的企劃部沈部長提議,兩個企業總裁首肯的。」
「不行,凌霄,不能讓她出這個風頭,你馬上把企劃案拿回去,重寫一份。」
「不可以,」凌霄斬釘截鐵地回答,「曼寧,我再想幫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公司名譽和兩個客戶的前途開玩笑,如果這麼做,我就喪失了最起碼的職業操守和男人的尊嚴底線。曼寧,我雖然愛你如故,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幫你害人,你碰壁的日子也為時不遠,記著,有一天實在失意的時候,到我這裡,我會給你安慰。」說完,凌霄第一次主動放下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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