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他轉身就狠狠給了那個爛仔一拳——那一拳帶著求生的本能、帶著無比的怒火,挾著雷霆萬鈞的力量,那個爛仔頭往後一偏,就此暈倒在地!
「殺人了!殺人了!」一個女人淒厲的哭喊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酒吧的保安湧出來!大批的人群湧過來!
那些爛仔顧不上同夥,分散著往四周逃跑了,幾十秒內全沒了蹤影!
何昆雲感覺到頭有些暈,下腹有些痛,他慢慢地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的鮮血,爭先恐後地噴湧而出!
何豪衝過來,緊緊地摟住他,發瘋地叫道:「上車!去醫院!」
***********
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多少回,樂眩眩才漸漸有了一點睡意,可剛剛睡著,又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
看看牆上的掛鐘,凌晨兩點——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電話打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來,樂眩眩忐忑不安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誰呀?」
「眩眩,剛才何豪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在酒吧出事了!」
怎麼是鄭倩?何豪打電話給她?樂眩眩心裡一咯登!
「你家何昆雲被捅了一刀!他想打電話給你,但手機丟了,只記得我的號碼——他說何昆雲在勸架時被對方捅了一刀!」
什麼?
樂眩眩的心一下沉到谷底,拿著話筒的手也忍不住發起抖來:「現在人怎麼樣了?」
「幾個人都掛了彩,送醫院了!」
「在哪家醫院?」
樂眩眩哭著喊出來!
……
掛了電話,顧不上梳洗,樂眩眩換了外套拿了銀行卡就往樓下跑!
四月的夜晚,空氣裡仍帶著絲絲寒意。空曠的大街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只有遠遠近近的霓虹燈,在不知疲倦地閃爍著。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的士,裡面卻載了人。
樂眩眩心急如焚,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靠近!
一輛黑色的寶來靠過來,長相斯文的司機慢慢搖下窗,輕佻地說:「美女,要搭車麼?」
被擔心沖昏頭的樂眩眩一陣驚喜,正想求助於他,卻透過敞開的車窗看到了後座上幾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暗叫一聲不好,馬上轉頭就走!
「美女!別走啊!」
聽到背後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音,樂眩眩撒開腿,就朝公司大樓跑去!
跑到門口的保安室,樂眩眩回頭張望,兩個男人正低頭鑽進車裡,那個長相斯文的敗類,一邊咒罵著,一邊啟動了車子。
就在剛才,自己差點成了別人的獵物!樂眩眩摸摸頭,才發現渾身早已大汗淋漓!
深夜的街頭,一個單身女人實在是太危險了,樂眩眩只好給公司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跟趙總簽了合同之後,公司唯一一輛舊桑塔納也過戶到了樂眩眩名下。平時司機接送速記員,已經非常繁忙,不到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意打擾到員工的正常休息。
這樣一番折騰,趕到醫院已經四十分鐘之後的事了。
宋健、阿豪和另外三個沒見過的男人身上都掛了彩,分別紮著繃帶,卻獨獨不見何昆雲。
樂眩眩心裡一緊:「昆雲呢?」
「在手術室搶救!」宋健內疚地說。
身體一陣發軟,樂眩眩強自鎮定地問:「什麼情況?」
「一刀捅到了腰部,傷到動脈血管了,失血非常嚴重,醫生說有生命危險!」
有生命危險?幾個小時前打電話給自己還好端端的人,突然間就躺在病床上搶救——人生如此無常,變化如此之快,叫人怎麼能接受?
樂眩眩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言,其它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氣氛更顯凝重!
遇見這種重大變故,一般的女人都會大哭大鬧情緒失控,可她偏偏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令別人安慰的話,都無從說起——這樣的樂眩眩,令何昆雲所有的朋友都刮目相看!
時鐘指向五點,有個護士出來說情況不是很樂觀,手術還將繼續進行。
樂眩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阿豪,通知昆雲家裡人了嗎?」
「沒,還沒。」阿豪摸摸腦袋。
「先通知他哥哥吧!」
「好!」
「你們報警了嗎?」
「沒有。不過這種情況醫院應該會和警方聯繫。」宋健趕緊回答。
看著樂眩眩沒有作聲,宋健心裡的悔恨更深:「都怪 我!都是我老婆惹的事!昆雲要不是為救我,也不會被別人捅刀子了!他媽的!要是昆雲有什麼事,就是搭上我這條命,也要把那幾個王八蛋揪出來碎屍萬段!」
樂眩眩靜靜坐在那,沉溺在自己的回憶裡:
第一次在槐樹街見到他,他滿臉的一本正經,帶著一絲得意的笑:「你不住在這裡,那你住在哪裡?」
第二次在下班路上見到他,他不容拒絕地說:「不許過河拆橋哈,這是我唯一一次在執行公務時的以權謀私行為。」
第三次見面一起吃飯:「辣我可以接受,超辣就很難說了。不過今天捨命陪眩眩吧。」
第一次親吻,他說:「如果我說我是早有預謀的你信不信?」
第一次求婚,他說::「眩眩,雙枝藍色妖姬的花語是——相遇是一種宿命。在茫茫人海中,我不在意用什麼方式和你相遇,我只在意是否能遇見你……」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陪自己過走了那麼多快樂的時光!成為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份!
樂眩眩在心裡念道:昆雲,你一定會沒事的!只要你醒來——你醒來我就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