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腦子莫名一熱,何昆雲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好,你不陪我回家就算了!我陪你回重慶!」
「好啊!」樂眩眩滿口答應。
春節說來就來了。
因為沒有經歷過春運,樂眩眩並沒有提前買票的意識。等她發現飛機票火車票都銷售一空時,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汽車票。
樂媽媽一聽女兒要坐汽車回家,立刻就急了:「乖女,如果買不到票就算了,千萬別坐汽車回家啊,太不安全了!」
原本還準備開車去重慶的何昆雲,也只好放下了自己的計劃,托關係去買飛機票。
飛機從深圳福永機場緩緩升起,又在重慶江北機場徐徐降落,看見機場門口偌大的兩個字——「重慶」,樂眩眩居然有種流淚的衝動!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看著這些熟悉的街景,聽著親切的四川話,莫名其妙就想流淚!這是從小生長的地方啊,任何繁華的都市也代替不了它所給予的歸屬感。
經過一番折騰,總算看見了自家的那棟小樓。
看見媽媽在那裡遠遠地張望,樂眩眩歡呼一聲,扔了箱子就衝了上去!何昆雲提著箱子樂呵呵地跟在後面,任勞任怨。
「昆雲,快進來坐!」
樂仁義越過了抱著媽媽的樂眩眩,開心地招呼著準女婿。
樂眩眩故意一跺腳:「爸!你都還沒理我呢!」
「哈哈,還吃醋呢!」
「爸,怎麼加工廠看起來這麼冷清?」
「嗯,現在生意少了,我準備年後減少投資。」
原來,因為天燃氣的管道已經遍佈到鄉里,人們紛紛選擇了乾淨方便的天燃氣,所以加工廠的生意清淡了許多。
樂眩眩滿不在乎:「爸,你們操勞了一輩子,也該享享福了,錢哪裡賺得完?」
樂仁義憨厚地笑笑:「是啊,我和你媽以後就靠著鋪面過日子了。」
把東西一放下,何昆雲便開始打開箱子,一件件地翻出給准岳父岳母的禮物。
樂眩眩和媽媽在說話的當口,突然瞥見他悄悄塞給爸爸一個東西,爸爸也神秘兮兮地藏了起來。
晚上,樂眩眩和何昆雲坐在樓上客廳裡看電視,她看爸爸去外面收貨,媽媽在樓下廚房裡收拾,便賴進了他的懷裡,拿手指著他的鼻尖:
「快點老實交待!剛才給爸爸帶了什麼違禁品?」
何昆雲一愣,以極快的速度反問:「我有嗎?」
「哼,還想抵賴!我都看見了!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拒不交待,罪加一等!」
樂眩眩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大有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味道。
「你看見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違禁品?」
「我看到你悄悄給爸爸的!」
「我悄悄給的?你有什麼證據?所謂捉賊要捉髒,捉姦要成雙,現在是個講證據的年代,你沒有證據就不能亂下結論!你要是再亂說我可以告你誹謗!」
何昆雲一本正經地說。
樂眩眩歎了口氣:以前和他吵嘴還可以不分伯仲,現在他才學了不到一年的法律,自己已然成為他的手下敗將了!
「不行,你一定得告訴我,你拿了什麼給爸爸?」樂眩眩拽住何昆雲的手臂,嘟著嘴唇撒嬌。
嘿嘿,硬的不行,咱換換軟的!
果然,何昆雲被她這麼一搖,立刻骨頭都酥了一半,說話也不怎麼利索了:「眩眩,你別……你別搖了!我告訴你還不成嗎?」
「這才乖嘛!快說快說!」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一個水晶煙斗。」
「什麼?你送我爸爸煙斗?你不知道我和媽幫他戒煙戒得多辛苦!你居然敢送爸爸煙斗?「
不等何昆雲反應過來,樂眩眩抱著他的頭,雨點般的拳頭已經朝他身上落下!
打了半天,也不見他反抗。直到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強壯的手臂越來越緊地摟住她的細腰,她才猛然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低頭一看,他竟被自己死死按在胸前,一副快噴鼻血的模樣。
這個發現令她尷尬萬分,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便趕緊放下手,扶著沙發輕輕滑到了地上。
可沒等她站穩,又被何昆雲長臂一撈,再次跌進了他的懷裡!
她條件反射地驚呼,也被他堵在了嘴裡,再也沒有機會發出來。
他的舌帶著濃烈的慾望,長驅直入!攪得她連連躲閃,潰不成軍!
她感覺呼吸如此困難,似乎肺裡的空氣都快要耗光了!
意識開始游離,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她的唇。
他溫柔地攬著她,並用手捏了捏她此時紅得如同蕃茄般鮮艷的臉蛋,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窘態,不禁輕笑出聲:「傻瓜!你就不可以閉上眼睛接吻麼?」
樂眩眩的臉紅得更加厲害,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好一會不敢抬起來了。
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似乎是爸爸回來了。
樂眩眩立起身子:「昆雲你快放開我,爸爸要上來了!」
「不放!」
「快放開呀!」
「不放!」
「你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
「不放!」
像是記憶被打了閘門,樂眩眩莫名其妙地呆在那裡!
原本以為那些遠去的歲月,就像昨天的輕風,早就淡於無形,卻不料到它竟深深地紮在記憶裡,只需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翻跳出來,興風作浪!
恍惚中又到了那個冬天的早晨,學校的大操場邊,子昆那雙溫暖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
「你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
「不放!」
「快放!」
「不放!」
「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從今以後,不許再躲我,隨叫隨到!」
「好!」
「不許食言!」
「好!」
……
淚水毫無徵兆地落下來!
把何昆雲弄得手忙腳亂:「你怎麼了,眩眩!對不起!眩眩,對不起!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的!」
樂眩眩搖搖頭,卻並沒有作聲——她要怎麼才能說清,她只是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男生牽手的那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