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當天晚上不上晚自習,第二天早上也不上早自習,學校大開校門,放學生自由進出。於是,班裡的同學紛紛計劃出去玩一玩。
市裡的立體影院在學校門口設了一個售票點,並且憑學生證可享受半價。剛好,當天晚上影院會上映一部在全國很火的影片,班長和大家商量之下便決定拿班費請大家看電影。
今天看到黃瑤,樂眩眩就已經大開眼界了,她覺得那已經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了,可剛剛樂眩眩從廁所裡出來,看到一個個子高挑的女孩,眼睛更是發直了!
那是一個讓女孩都不得不歎息的美女!黑亮柔順的長髮,精巧細緻的五官,白裡透紅的肌膚,還有舉手投足間的那股子高貴——樂眩眩看著她,甚至沒辦法控制自己,悄悄地尾隨著她,最後,看著她走進了高二(1)班的宿舍。
樂眩眩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長相:矮矮的個子,麥色的皮膚,不是很明顯的雙眼皮,一點也沒個性的鼻樑,更可惡的是,臉上還不時地冒出幾粒青春美麗痘——可惡!可惡!為什麼不把我生得漂亮點?哪怕剛才那個女孩子十分之一也好呀!
吃過晚飯,幾十個同學浩浩蕩蕩地朝電影院進發。
到底是小孩子,一路上,這個買點瓜子,那個買點汽水,這個買點桔子,那個買點爆米花,到最後,人人手上都提著大包大包的零食,只是不知道這麼多人混在一起吃東西,還能聽得見電影的聲音嗎?
樂眩眩和李梅走在一起。她倆肩並著肩,手挽著手,熱烈地討論著運動會上的見聞。
「對了,眩眩,你知不知道:陳小波要追你!」
「什……麼?你不要亂說!」
「地球人都知道!」
樂眩眩臉紅了,她不禁聯想起大家硬要她幫陳小波別上號碼牌的情景。
「男生中都流傳很久了,只是我們這幾天才知道!你看你演講的時候,都是他在帶著大家給你鼓勁呢!他剛才還告誡大家,你旁邊的位置要留給他。」
第一次聽到有人喜歡自己,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有些害怕,有些羞澀,也有些莫名的高興。樂眩眩以前是在縣裡的中學,那裡的風氣沒有市裡這麼開放:誰要追誰,在市裡學生嘴裡說出來,顯得很平靜,好像司空見慣,但是要在縣裡和鄉里中學說出來,就顯得很大膽,需要很大的勇氣。
就像現在,李梅說完這幾句話,立刻又扯到其它地方去了,樂眩眩的心裡,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離電影開演還有四十分鐘,十分鐘以後才開始進場,大家都站在電影院門口,消磨著時間。
突然,一聲冰冷的、極度不愉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樂眩眩!」
樂眩眩嚇了一跳,渾身的毛孔急劇地收縮了一下。
「哇,是林子昆呢!」
「好帥哦!」
樂眩眩不敢回頭,裝作完全沒有聽見,拉了李梅,直直往電影劇院裡面衝。
突然,她的手臂被鐵鉗一樣的東西抓緊了,緊得血液都開始不順暢,痛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跑什麼跑?」
知道再也躲不過去了,樂眩眩決定索性耍賴到底——賭約?口說無憑!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林子昆氣勢洶洶,樂眩眩可憐巴巴,任誰看到,也會覺得於心不忍,更何況旁邊還有個隨時準備英雄救美的護花使者陳小波。
看來陳小波想追樂眩眩的事情,全班同學都知道了,光看大家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來就可以看出來了。
「樂眩眩,需要幫忙嗎?」陳小波拳頭握得緊緊的,似乎她只要點個頭,他隨時就會動手!
這這這這這是什麼狀況?一向如醜小鴨般默默無聞的樂眩眩,怎麼一天之間就成了風頭人物?兩個男生為她爭風吃醋,陳小波也就算了,怎麼還搭上高中部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林子昆?
樂眩眩也沒辦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套用某位大神小說中的一句話——想不到俺這千年老鐵樹也會開花,而且一開還是並蒂!
林子昆手裡又緊了緊,眾目睽睽之下,樂眩眩有些急了:「你放開!」
「聽到沒有,她叫你放開!」陳小波一步跨到跟前,身後跟著高二(9)班全體男生。
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林子昆眼裡閃過危險的信號,樂眩眩心裡驀地一顫:千萬不要打起來了!趕緊開口解圍:「沒事!沒事!我借了林子昆東西,我和他到一邊去說。」
說著,她率先朝門外走去,林子昆跟在後面,卻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電影院旁邊的小巷子裡,樂眩眩憋紅了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沉默,難堪的沉默。
「我叫你,你為什麼不應?」
一向膽小怕事的樂眩眩,此時才突然委屈起來:「我不應,你就可以當眾給我難堪?你憑什麼?」]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眼圈開始發紅。
「我沒有想做什麼!只是……聽說你們一起去看電影。」
「我們班集體活動!誰說我不能去看電影了?」
樂眩眩一急,眼淚終於掉下來了。
「你要看,可以找我!」
「我為什麼要找你!跟你又不熟!」
「下午是誰答應的:我得了第一,就做我的女朋友——你想抵賴?」
樂眩眩心怦怦直跳:青春偶像劇看得也不少了,但這樣的情形在自己身上真實上演,那個震憾的效果,不是一般的言語可以形容的!
更何況,此時的樂眩眩,雖然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卻仍然是白紙一張,第一次有人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對像還是一個這麼出色的男孩子,不管同不同意,虛榮心都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我……我……我只同意你輸了要任我差遣,又沒有同意我輸了要做你……女朋友。」
一向循規蹈矩的樂眩眩,甚至覺得連吐出「女朋友」三個字,都充滿了罪惡感,更不用說要付出行動了。
「你還真想抵賴?那我馬上就去對所有人宣告一下我們的關係,看有沒有人說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