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舞回到閨房,瞧見妙歌正抱著女紅的工具,繡著什麼,專注的摸樣像是把週身的事物都給忘記了!
漫舞走上前,瞧見那大紅的布料上繡著鴛鴦戲水圖,那淺色的波紋像極了湖中蕩起的漣漪,那歡快的鴛鴦,漫舞像是聽到了它們的嬉鬧聲!從來沒發覺原來妙歌的女紅這般傳神!
待她收起繡品,漫舞已經點燃了燭火,坐在一旁。妙歌見屋外一片漆黑,而屋內卻透著光亮,回頭正好瞧見漫舞望向她的眼神。
「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像受了驚嚇,妙歌拍拍胸口。
「做什麼這般害怕,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漫舞打趣妙歌,難得見她這般失態!
「我的好小姐,妙歌能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倒是小姐你經常做錯事情,害妙歌受罰!」妙歌搖頭歎息,她可是記得她的小姐每次偷溜出府,或者偷偷在給少爺教書的先生身上抹墨汁的時候,受罰的可都是她!
漫舞自然聽懂了妙歌的抱怨,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只得趕緊轉移話題:「你剛才在繡什麼?」
「枕巾!」妙歌輕輕說道。
「枕巾?怎麼試鴛鴦戲水!難道你……」想起什麼,笑意僵硬在唇邊,端起身邊的茶杯再次灌了一口,心裡慶幸這茶幸虧不是跟書房的一般燙!
「小姐不必在意,這一切都只有妙歌一人知道,妙歌不想讓少爺知道,也不能讓少爺知道,少爺要走了,妙歌唯一能做的就是繡個枕巾給他,期望他和少夫人能白頭偕老,看到這枕巾的時候,偶爾能夠想起有妙歌這麼個人存在!」
「妙歌,這是何苦!」漫舞站起身詢問。
「那麼小姐你呢!你又何苦?」妙歌望著漫舞的眼說道:「愛了便很難放開,小姐,妙歌跟在你身邊整整十年,從妙歌懂得情起,便一直愛著少爺,妙歌看著少爺成親了,少爺幸福了,可還是放不下,為何?誰能告訴妙歌為何?妙歌也很想知道為何!」
漫舞望著妙歌傷心的摸樣,眼光轉到她剛才繡的布料上,走上前,一寸寸細細撫摸:「繡的真好!」
「那是妙歌用心繡的!」妙歌撇開頭,不去看那副繡品:「一針針,一線線都含著妙歌的汗與淚!」
「妙歌,既然你不想讓哥哥知道,那聽我一句話,忘了他,假裝忘記也好,不要再想他,這情,這痛,有我一個就夠了!」看著她不敢正視的目光,漫舞明白她在繡這繡品的時候有多心痛,一邊繡著,一邊想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就要和另一個女人共枕著自己的繡品,這樣的痛她明白。所以她想對妙歌說,她還未嫁人,她還有機會,就算假裝忘記也會是一種幸福!
哥哥是在清晨離開的,臨行前爹並沒有出現,娘用手帕捂著臉,哭著對哥哥說道:「寒兒,你爹也是無奈,別怪他,永遠不要怪他,恨他!」
「娘,孩兒不會恨爹,等孩兒有空了,便帶婉兒回來看你們!」說罷轉身上了馬車不去看那令他牽掛的身影,鳳夫人見鳳羽寒上車,拉上車簾,竟然昏厥過去!
漫舞把鳳夫人交給芷溪,拉著妙歌也跳上馬車,先前妙歌已經把繡品送給哥哥,哥哥和嫂子接過後看了,都笑著說謝謝,只有漫舞看到妙歌眼中的絕望!
「哥哥,我再送你一層!」說罷便要叫車伕趕馬!鳳羽寒則目光四顧:「漫兒怎麼不見楚兄!」
「不知道,楚大哥知道你今日要走的!」漫舞回答。
「哦!」鳳羽寒應道,有些失望的合上車簾!
馬車一路行到郊外,漫舞拉著妙歌下了車,望著妙歌,訴說著:妙歌,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以後便忘記了吧!
妙歌帶著淺笑,眼角含著淚水,點點頭!
鳳羽寒見她們對望,看天色已經不早準備起身,漫舞上前抱住鳳羽寒,在他耳邊嘀咕幾句,鳳羽寒的臉色變了,很快有回復過來,上車前,再滿眼歉意的看了眼妙歌,妙歌扯著唇角燦爛一笑,鳳羽寒愣了下,隨即也笑開了臉!
鳳羽寒摟著林婉兒,突然聽聞馬車後傳來的簫聲,如泣如訴!閉上眼,鳳羽寒笑了,只有他楚輕揚才會有講簫吹的如此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