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庸醫,就不能歇會兒嗎?」跟著御清一直走,沒想到,他居然帶自己去王城的後山採藥。而且,他應該是輕功不錯,故意走的極快,她雖然會點武功,為了跟緊他,卻也累的氣喘吁吁。尤其是這炎炎夏日,熱的她快受不住了。
「累就不要跟。」御清拋下一句話,繼續往前疾走。
「哼,死庸醫,存心整人,想讓我知難而退,才沒那麼容易!」依蘭拭了拭額際的汗水,咬了咬牙,忍住腳心傳來的一陣陣的痛,繼續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又忍不住了。
「喂,歇息一下吧,我的腳實在太痛了。」依蘭嘟囔著。終於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路邊的草地上:「我不行了,腳好痛,好痛。」
「早就說了,你幫不上忙,大小姐!這麼點苦就受不了。」御清頭也不回。
身後卻沒有反駁之聲,竟然傳來一陣嗚咽,帶著輕輕的抽泣。他忍不住回頭,只見依蘭脫下了穿著的小蠻靴,襪子也被扯掉扔在一旁,只抱著腳在哭。
他詫異地走過去,在她身側蹲下來,驚駭地發現,她白皙的腳掌底,已是滿滿的水泡,有些已經潰破了,流著血水。
御清吃了一驚,禁不住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腳腕,盯著那流著血水的腳底,罵道:「你是傻子嗎?腳上都起了水泡了,居然還不停下來!」
「不是你一直走,不讓歇息麼!」依蘭被腳底的駭人景象驚住,加上刺痛襲來,更加的難受,淚水忍不住掉落下來,滿臉的委屈:「你這個庸醫,你就是存心害我!」
御清被她言中心思,竟堵的無語反駁,低頭怔怔地望著她的腳心。
「我只是關心大帥,只是想幫你能盡快解他的毒而已,這樣也有錯嗎?」她哭著控訴。嬌花一樣的容顏上,梨花帶雨,額際薄薄細汗,陽光照的肌膚透明的白,真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御清抬頭看她,剛好將這美景望進眼裡,有一剎那的失神,尷尬地轉開目光,心裡卻是愧疚不已。她說的沒錯,她只不過是為了所愛的人,想盡量做點事而已,那樣也錯了麼?愛一個人,也有錯麼?
相比她的執著,他就有些汗顏了。而且,竟然為了心中一點小小的鬱悶,就將她一個嬌嫩的姑娘家,折磨成這樣,真不是大丈夫所為……
想到此,心中更加的羞慚,只低頭掩飾。
望著她腳上的傷,他心中一動,將她的腳輕輕擱在自己蹲下的膝蓋上,從袖中抽出絲帕,輕柔地拭去她腳心的血水,然後從藥婁裡,取出新採的藥草,揉碎了,按在她潰破的傷口上。
「絲——」她輕呼一聲,卻又立即咬唇忍住。
御清抬頭看她一眼,目光裡已隱去了一直的嘲諷,帶了一些讚賞。處理好傷口,然後再用乾淨帕子包好,甚至親自為她穿好鞋襪。
起身時,望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異常的帶了些微的薄紅,這才注意到剛剛自己一直握著一個女子的腳,而且還為她著襪穿鞋,不由地臉上也一熱,尷尬地輕咳一聲。
依蘭紅著臉起身,撿起地上的藥婁。
「你還要繼續跟著?」御清詫異地問道,見她點頭,更加驚訝:「那你腳上的傷?」
「沒事,你走慢點就好了。」依蘭微微一笑。「這麼點傷,沒事。我才不要被你瞧扁了。」
御清臉色頓時肅然,見她樣子堅決,只得默許。緩緩繼續往前,只是,這次,步調慢的不能再慢了。偶爾回頭瞥她一眼,眼底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關切。甚至難走的路段,他幾次都有些忍不住想拉一把身後的她。
每次回頭,都能見她不在意地對自己的一笑,那笑容,帶了些得意,帶了些挑釁,卻不刺眼,只是,讓他覺得異常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