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疼的厲害,頭也暈暈沉沉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內,千尋也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了。
她伸手摸了摸臉,估計是晏楚的藥膏起了作用,臉上的浮腫稍微好了些,但是疼痛依然。當然,她是一點都不感激晏楚的,若不是拜他所賜,她也不會受這種罪。
耳邊聽到不遠處的另一個牢內,有人嗚嗚咽咽的,陰暗中,聽在耳邊,萬分難受。千尋心裡越加想離開這種鬼地方了。
「匡當」一聲,大牢門被打開。千尋坐起身,光亮從牢門口洩進來。一個獄卒走了過來,打開了千尋這邊的牢門。
「起來,王爺傳你!」那士兵衝著千尋喊道。
千尋起身,往外走去。頭暈,有些站立不穩,她停住腳步,微微緩一下精神。
「快走。」那士兵粗魯地推著她。
「不用推,我自己能走。」她蹙眉道。
那士兵被她的氣勢震到,倒也沒有說什麼,任她自己在前面走著,自己跟在她身後,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這架勢,哪像個囚犯?倒像個主子似的。
大廳裡,遠遠就聽到絲竹歌舞之聲。千尋心中暗暗鄙視,這個祁王,果然是個沒出息的王爺。
「王爺,犯人帶到。」那士兵通報了一聲,得到墨易的允許後,將千尋推進了廳裡,就自行離去了。
千尋站在廳口,望著坐在主位上,端著酒杯的墨易。
大廳中央,幾個身著薄紗羽衣的少年,搔首弄姿,跳著不堪入目的舞蹈。千尋皺著眉頭,忍著胃裡翻騰的噁心感覺。變態變態,這個祁王,太噁心了!
「到本王這裡來。」偏偏那個噁心祁王不放過她,向她招著手。
她站著不動,猶豫半晌,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黑,只好硬著頭皮緩緩走過去。
走到離他兩尺的距離站定,他又不悅地道:「站過來一點。」
千尋卻不動了,望著他,璀璨的眸子裡,滿含警惕。
墨易放下酒杯,起身走了過來,一把扯過她,力道粗魯蠻橫,拽的千尋胳臂生疼。「賤人,敢不聽本王的命令!」
突來的驚變,嚇退了那些男寵,收起舞姿,全部退下了。
千尋厭惡地想要掙開墨易的拽扯,卻更加激起了他的怒火。他一掌重重摑倒千尋,然後拿起旁邊僕人托盤中的一套衣裳,扔在她身上,狠狠地道:「把這衣服換上!你身上太髒了!」
千尋被他打的頭暈目眩,努力掙扎著爬坐起來,瞄一眼那套衣服,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氣。這個變態居然拿那些跳舞的男寵穿的那種薄紗羽衣給自己穿!
她慍怒地把身上的衣服拿起來,用力扔了出去。
「賤人!」墨易臉都黑了,上來就踢了千尋一腳。千尋吃痛地悶哼一聲,被他踢倒在地,幾乎爬不起來。絲絲疼痛從胸口傳來,她咬牙不讓盈在眼眶的淚水滑落。心中暗恨:墨易,我一定記住你給我的這些折磨,有機會一定將這痛雙倍的還給你!
眼見她不但不屈服,目光中隱含的倔強,讓墨易看著更加不舒服,他伸手,拿過一柄軟鞭,「刷——」的一下,就抽到了千尋背上,狠狠道:「你穿不穿?」
「死也不穿!」千尋忍痛咬牙,恨恨地回道。
「賤人,賤人!」墨易雙眼血紅,殘暴的個性完全被她眼底深處的倔強激出來,手中的鞭子更加用力地抽過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鋪天蓋地般的壓下,千尋咬牙承受著,在地上顫抖地縮成一團……
地獄,這裡真的是地獄……
為什麼她的人生,總是充滿著這麼多的坎坷,這麼多的折磨?
做尊貴的公主,她只享受了十二年的安寧生活,卻也沒有得到太多的疼愛。父王王后,那麼多的王子公主,她只是很普通的一個。母妃早逝,她是被遺忘的公主,唯有與王兄千陌的相惜之情,才是不多的溫暖。
也許,她該慶幸,正因為她不得寵愛,所以,在所有王子公主,個個離奇死亡時,卻獨獨剩下了一個她,被扶為代政的傀儡。四年的日子,步步為營,一個人看不到未來,撐的很辛苦……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承受這麼多的磨難,這麼多的痛?
天遼地闊,為何卻不讓她一個小小女子好過?
茫茫天地間,只有她一人,那麼疼,那麼痛。除了痛,還是痛,瑟縮著,把自己圈在一個很小很小的角落……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了,在她以為快要撐不住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著:
「王爺,護國大王到——」
「本王沒空接見!」
「是嗎?」墨修冷淡的聲音傳了進來,人已經站到了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