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打開門,太陽竟然落山了,只留下些許餘暉照耀大地。
「徒兒,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楚天闊渾厚的聲音從陸琪灝背後響起,畢竟是他教了十幾年的徒弟,雖然只是看到背影,也能將他的表情猜個一二。
「她沒事了?」陸琪灝頭也不回,隨意的問道。
看到楚天闊出來,神色還不錯,張文二人總算放下了心,這樣看來,葉井水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忙了一天了,就沒給我們準備晚飯?」
「您放心,正在準備,一會兒就好了。」張武笑著說道。
「這還差不多,」楚天闊坐到陸琪灝對面,有些自得的說:「師父我出馬,閻王爺也不敢收留她。不過不是為師說你,你府裡的丫鬟都病的快死了才被人發現,可見你府上的下人有多麼不稱職,還好我即使感到,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楚天闊喝了口茶,看著陸琪灝,雖然他不知道葉井水就是莫碧萱,可竟然也這麼關心她,還請自己出馬來救她,這的確不像他的形式作風,這是為什麼?「來的路上,我也聽張文講了些關於那個丫頭的事,雖然有些懦弱,倒也是個堅強忠誠的姑娘,可是也不至於讓你這麼重視吧?」
楚天闊的話正好也說出了張文二人的心聲,他們也不解,王爺雖然待下人一向不薄,但是他眼神中透露的那種關心與焦慮,是從未有過的,只是他們不便問而已。
楚天闊這般漫不經心的說話,有些讓陸琪灝失落,他剛來時對自己的那種漠然的感覺,讓自己誤以為葉井水有什麼神秘之處,原來,原來醫者父母心,他只是怪自己當了個不稱職的主子,差點誤了別人的性命。
眼眸的光漸漸黯淡,好半天,才張了張口,有些憂傷與無奈,「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中了邪,如果她出什麼事了,總覺得會對不起莫兒。」苦笑著,說,「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麼會跟莫兒倒扯上關係。」他倒希望,葉井水真的和莫兒有什麼關聯。
聽到陸琪灝說的話,楚天闊的心跳差點都停止了,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慌亂,仍舊被剛入口的茶水嗆著,慌忙說道:「我看你啊,咳咳,是太想念碧萱了,那個丫頭怎麼,咳咳,怎麼會跟碧萱有關係,咳,碧萱在日月王朝無親無故,上哪兒去找個姑娘來照顧你,就算她真的安排人到你身邊,又怎麼會安排這麼普通的一個丫鬟。」歎了口氣,慢慢的說道:「碧萱這丫頭也真是的,走了大半年了,除了偶爾寫信報個平安,其餘消息一點也沒有,也不知道她在外面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受苦?如果吃了苦頭,她該找誰依賴?」
「楚老爺,您別擔心,以莫姑娘的聰明智慧,還有出眾的武藝,怎麼會吃苦,她一定是去了個很遠的地方給王爺找解藥,屬下相信,相信莫姑娘很快就會回來了。」張文見陸琪灝聽了楚天闊的話後,如此的沉默,便急忙開口想說點好話緩解一下氣氛,只是說到後面自己都不信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對對對,我的女兒這麼優秀,怎麼會在外受苦?別擔心了,徒兒,她也不想看到你為她這麼傷身。」楚天闊說的自己更加難過了,明明她剛剛才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自己還非得反著說,說她很好。可是,不然怎麼說?若瑤說的對,如果有人知道了井水的真實身份,陸琪灝本來只剩一年的生命,也許都活不過天明。看來,等碧萱身體恢復些之後,他和若瑤應該早早的離開,呆的太久,也許會穿幫。
「去用晚膳吧,張武,你去挑些好吃的拿到井水的房間給楚夫人。」陸琪灝突然開口說道,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再說下去,他只會更加想念,更加擔心。
「屬下這就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五天了,葉井水恢復的很好,這讓楚天闊夫婦很高興,當然,高興之餘,他們也該離開了。
「丫頭,身體是自己的,要好好珍惜,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別再像這次一樣,搞得人心惶惶的。」若瑤坐在葉井水的床邊,拉著她的手,一再叮囑道,眼中隱忍著水光。
在陸琪灝他們看來,是若瑤母性大發,對一個孤身而可憐的小姑娘再正常不過的關心,他好脾氣的說道:「井水,你這次死裡逃生,多虧了他們兩個,你得好好謝謝他們。」
葉井水聞言,立刻跪在床上,很虔誠的說:「奴婢謝謝楚老爺,楚夫人的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為報,給你們磕頭了。」說著話,葉井水很認真的給他們磕著頭。
「可別這樣,真實折煞我們老兩口了,快起來,天闊是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職。」若瑤趕緊阻止了葉井水,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心疼。
「好啦,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們王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擔心著你們,要學會照顧自己才成。」楚天闊嚴肅的說道。
「是,奴婢謹記楚老爺的教誨。」
「若瑤,我們走吧,琪灝,你好好保重自己,等碧萱回來,看到你這一頭白髮,一定心疼不已。張文張武,照顧好你們王爺,不管他去哪兒,你們至少都要有一個人跟著他。還有那個林婉兒,好好待在自己住的地方就行,沒事少來招惹我徒弟。」一提到林婉兒,楚天闊就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廢了她,一個蛇蠍心腸女人,連個小小的丫鬟都不放過,真不知道她跟誰學的下毒,製毒。
「屬下一定盡心盡責保護王爺的安全。」楚天闊對於林婉兒的憎恨,他們完全能理解,是她一手拆散了王爺和莫姑娘,還害的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莫姑娘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