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竹林裡,微風拂過,仍舊帶有絲絲寒意,新長出的嫩葉被吹得沙沙作響,藍家祖墳附近,兩個人影,絲毫不害怕這裡。
「喲,我的婉妃,這才多久沒見,怎麼瘦成這副模樣了?看來皇叔待你不好呢,要不要我來補償啊?」陸晨軒邪魅的看著林婉兒,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關切的問著,眼中卻沒有絲毫溫度。
「跟你說正經的事。」林婉兒拿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說。
「好吧,你說說看,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讓你親自來找我。」陸晨軒依舊邪邪的看著她,對她所要講的事似乎興趣不大。
「今天灝王爺去了趟弱水苑,帶回一個丫頭,還讓那個小丫頭伺候我。」
「就這個事?」陸晨軒不屑的說道。
「你沒看過那個丫頭,當然這麼說。」
「照你這麼說,那個丫頭是長得傾城傾國,威脅到你的地位了?」陸晨軒似乎意識到什麼,認真的問道。
「不是,而且恰恰相反。那個丫頭長得很不招人待見,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丫頭。你想想,這麼普通的女子,怎麼會讓灝王爺一時興起收了做丫鬟?還賞給了我。」
陸晨軒一手環胸,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想了許久,才不確定的問:「你說那個小丫頭現在伺候你?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葉井水,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兒,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嗎?」林婉兒困惑的說著,看著陸晨軒深思的樣子,其實他長得也挺好看的,但他總是將真情緒藏起來,展現給別人的完全是一個不真實的他,只有在對藍羽晗的時候,才會那麼真我,無論是以前的厭惡,還是後來的寵愛。越這樣想,林婉兒就越恨莫碧萱,如果藍羽晗肯老老實實的當她的皇后, 也沒必要做這些事讓陸琪灝對她心生恨意。
「葉井水,葉井水,葉井水……」陸晨軒一遍一遍的念著這個名字,確實有些古怪,但是又似乎很正常,一個鄉下人,能想出什麼名字,當他抬頭的時候,看到林婉兒正一臉的怒意看著他,更準確的說,是透過他恨著某個人,他脫口問道,「你這是在恨誰呢?」
「我,沒什麼,對了,對於那個丫頭,你有什麼看法?」林婉兒差點說出藍羽晗這個名字,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愛著藍羽晗嗎?
「這樣吧,你去試探試探她,看她會不會武功,還有找機會給她下點毒性不大的藥,試試她會不會自己解讀。」他也不是什麼傻瓜,林婉兒言語中的閃躲,還有那樣憎恨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恨誰。既然她不挑明,他就不需要再追究什麼。她恨晗兒,再正常不過,就如同,他恨陸琪灝一樣。
至於他在懷疑什麼,他也不清楚,但是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在懷疑什麼?」林婉兒不解的問道。
「等結果出來就知道了。」陸晨軒打著哈哈,趁林婉兒不注意,摟著她的腰,臉貼著她的臉,曖昧的吐著氣,咬著林婉兒的耳垂,喃喃的說著:「我們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就不要想這些煩心的事了,皇叔對你不好,我來對你好。」
「你……」林婉兒呼吸變得急促,張口想要說話,卻被陸晨軒堵上了,身體也變得軟綿綿的。
清晨,林婉兒早早的起來了,葉井水也早就候著等候她的差遣。
「井水,給我更衣。」林婉兒從床上下來,懶懶的說道。在灝王府,她從不自稱本妃,她的確不敢,她還不會傻到拿這事去挑戰陸琪灝的忍耐極限。
「是,主子。」葉井水怯懦的應答著。
在弱水苑時,因為她擅作主張的答話被張文批評以後,她就變得更膽小了,更加自卑了。回到王府後,張武已經找人教了她一些王府的規矩,還特別囑咐,對眼前的女子,要尊稱為主子,不能稱為王妃,但又要把她當成王妃看待。她牢牢的記著,生怕出一點錯就會被趕出去,又去過流浪街頭的苦日子。在這裡,至少她能吃飽穿暖。
「去把桌上的茶給我端過來。」林婉兒溫和的吩咐著葉井水,這是她給王府下人留下的好印象,不管這個葉井水是什麼人, 她也要把自己的一貫好脾氣主子的樣子拿出來。也許這個灝王爺帶回來的丫頭,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葉井水小心翼翼的端著茶杯走到林婉兒跟前,低下頭,雙手舉著茶杯,恭敬的說道:「主子,請用茶。」
「嗯,好。」林婉兒懶洋洋的伸出手去接她手中的茶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葉井水,這樣一個醜陋的丫頭,真不知道灝王爺當時怎麼想的。
「啊~」葉井水尖叫著,「好燙。」隨著叫聲,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幾片。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林婉兒無奈的責備著,拉起葉井水被燙的手,「瞧瞧,都燙紅了,以後當心點,別這麼馬馬虎虎的。」邊說話,林婉兒邊用自己的絲帕裹住了葉井水的手,「回頭,找管家給你拿點治燙傷的藥,就說是我吩咐的。」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奴婢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您,不會再有什麼差錯。」葉井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直磕頭,淚眼汪汪的感謝著林婉兒。
「好了,快起來,去找管家拿藥吧。」林婉兒扶起葉井水,體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