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見到醉酒的傲御風後,柳如蘭便再也沒見過他,聽紅蓮說,他好像被皇帝禁止踏入蘭苑半步。
柳如蘭如今萬分肯定傲御風知道自己的過去,而且對自己有意,本來想等他進宮來,再問個明白,皇帝這個旨意無疑切斷了柳如蘭的設想。
柳如蘭斜倚在蘭心亭的雕欄上,看著滿園春色,蘭花怒放,花香幽幽,蝴蝶穿梭其中,冬天的痕跡早已尋不著半分,春色迷人,春光燦爛,可惜柳如蘭無心欣賞這滿園春色,一直想著自己的事情。
被困深宮,每日裡看著那些嬪妃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實在厭倦,在宮裡又無交好的妃嬪,所以整日呆在蘭苑,好在皇帝下令不准任何妃嬪來打擾自己休養,不然,應付那些女人就是一件苦差事。
「愛妃在想什麼?」
看著滿面春風的皇帝,柳如蘭詫異道,「皇上什麼事如此開心?」
「大將軍的數十萬鐵騎踏破了夜羽小國,今日已凱旋回京,並押解夜羽皇室進京,朕又吞併了一個小國,國土擴展,國力強盛,周邊所有小國俯首稱臣,叫朕怎能不龍顏大悅?」
「可是,征戰連連,國庫空虛,受苦的還是百姓,皇上又何必為了一己之欲挑起戰禍?而且明君以德服人,暴君才以武服人……」
「住口!」傲御天陰鷙森寒的眸掃過柳如蘭,柳如蘭不再說話,對傲御天的怒火視而不見,淡淡的目光投向滿園蘭花。
「後宮不得擅議朝政,若你不是朕的愛妃,朕一定治你的罪!」
柳如蘭在心裡冷冷一笑,先說朝政的是你不是我!你惱的不是我擅議朝政,而是我反對你如此暴戾。
想起自己被困深宮,逃跑無門,柳如蘭儘管心裡又急又氣,可還是壓下滿腔怒火,沖皇帝盈盈施禮,「皇上所言極是,我會牢記皇上的教訓的。」
「知道就好了。」皇帝的語氣緩和下來,伸手去扶柳如蘭,柳如蘭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攙扶,亭亭走出蘭心亭。
「夜羽皇族要入宮了,皇上很多事要忙吧?」柳如蘭可不習慣被這樣一個喜怒無常又暴戾冷血的皇帝跟著,一句話不合心意,就要打要殺的,無聊!
「那是自然!」看著皇帝眸裡升起的冰冷殺意,柳如蘭不由得為身為戰敗國的夜羽皇族擔憂,卻仍試探著問,「留著他們,不怕他們反撲嗎?」
「愛妃所想與朕不謀而合,真不愧是朕的愛妃,」柳如蘭心裡一咯登,難道皇帝真要斬殺整個夜羽皇族?
心裡雖惋惜不已,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等著皇帝說下去。
「雖然文武大臣都說夜羽皇族雖已落敗,但畢竟是皇族,只可以禮待之,朕卻不然,放虎歸山,朕的心總是不踏實,所以……」
皇帝沒有說下去,柳如蘭看著他眸裡嗜血的寒光,心裡更為夜羽皇族擔憂,看來此番夜羽國真的是要被斬草除根了!
「愛妃,何必說這些煩躁的瑣事,朕今日心情大好,陪愛妃到御花園賞花吧?」問的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擺明了不能回絕,柳如蘭輕輕歎息,只好點頭應允,儘管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卻任由著皇帝摟著自己的纖腰往御花園走去。
「這幾日朕國事纏身,冷落了愛妃,今晚上朕一定好好陪愛妃。」柳如蘭一驚,抬頭看著皇帝,皇帝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如鷹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似乎要看透自己的內心。
現在還沒查出所有真相,不能亂!柳如蘭擠出一絲嫵媚的笑容,「我問皇上一句話,若皇上答得出來,我便今日恭候皇上,若答不出來,那蘭苑的大門今晚不會為皇上打開。」
「有趣!愛妃快說什麼問題?」傲御天來了興致,摟緊懷裡的人兒。
「皇上,你愛我嗎?」
很輕很柔很平靜的語氣,隨著春風飄散。
「朕喜歡你!朕寵愛你!」傲御天遲疑了一下答道。
「為什麼不是愛?如果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愛我!」柳如蘭脫口而出,耳畔彷彿響起那溫潤如玉的聲音,吾心似卿心,定不負相思意。
「不負相思意……」柳如蘭在心裡默念著,他是誰?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說起他?他是這個時空最愛我的男子嗎?被我遺忘的愛人?
柳如蘭陷入沉思,手上一痛,手腕已被皇帝緊緊扣住,耳邊傳來皇帝陰寒的聲音,「他是誰?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他了?」
看著皇帝緊張的表情,柳如蘭更加疑惑,卻不動聲色的笑道,「我不過是氣皇上只說喜歡我,不說愛我,所以脫口說的賭氣話。」
「真的嗎?」傲御天半信半疑,柳如蘭繼續笑道,「不然皇上以為是什麼啊?我進宮半年多了,認識的男子除了皇上就是逍遙王爺,都怪皇上不說愛我,不然,我豈會說氣話?欺君之罪,罪名可大得很。」
皇帝緊張陰鷙的表情輕鬆下來,柳如蘭暗自鬆了口氣,幸好穩住他了!臉上微笑如昔,心裡卻疑慮重重,皇上在擔心自己想起過去?難道想起過往會對他造成威脅嗎?皇帝那麼忌憚的他,到底是誰?
「那這個問題算朕答出來嗎?」微瞇的雙眸,陰鷙的眼神如針一般射向柳如蘭,柳如蘭微微一笑,「當然!」
心裡已將這個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臉上卻不得不笑著答應,不然,皇帝一定會起疑心的,想到晚上,柳如蘭就愁苦不已,難道自己真要侍寢嗎?
想起碰過無數女人的皇帝,柳如蘭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侍寢?不如殺了她算了。
「皇上,你好久沒去臣妾那了!皇上是不是忘記臣妾了?」剛走進御花園,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緊接著一道花花綠綠的身影就撲了過來,一把推開一邊的柳如蘭,整個人像八爪魚似的掛在皇帝的身上。
柳如蘭退至一邊,待看到那張妖艷嫵媚的臉龐,不禁啞然失笑,這艷妃的消息可真靈通啊,皇帝和自己賞花的消息這麼快就傳到她耳裡了,看來這宮裡不知多少太監宮女是她的耳目。
看著像蛇一樣的艷妃,傲御天皺了皺眉,「不是禁足一月的嗎?怎麼擅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