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救我!」柳如蘭剛想離開,就聽見宮女紅蓮的求救,這才想起紅蓮正要被人拖去杖責,忙折回身,從地上扶起被嚇的面色死灰的紅蓮。
「娘娘,屬下要拖她去杖責……」
「她是我的宮女,不用杖責了!」侍衛還想說什麼,柳如蘭杏眼圓睜,柳眉一挑,冷聲道,「怎麼?本……本宮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想起現在自己的身份是皇帝的寵妃,柳如蘭端出架子,一臉怒氣,侍衛怕得罪這位最受皇上寵愛的蘭妃,只好退下。
柳如蘭扶著剛從閻王殿走一遭,兩腿發軟的紅蓮回到她所住的宮殿——蘭苑。
看著雅致優美的宮殿,簡潔的佈置與其他宮殿的奢華格格不入,如萬花叢中一朵清雅的蘭花,柳如蘭暗道,難道自己到了這裡後,真做了那個皇帝的妃子?不然,他怎麼會如此明瞭自己的喜好?
這宮殿明擺著是按照自己的興趣建造的,錯落有致的亭台閣榭樓宇長廊,幽香撲鼻的滿園珍貴蘭花,就連宮中的小湖上的亭子,也取名蘭心亭。
自己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已是深冬,不,已是初春春寒料峭,冬雪尚未融盡,柳如蘭清楚的記得自己執行任務時就盛夏時節,就如皇帝所說,自己在這宮裡已經大半年了。
可是,自己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做皇帝的寵妃?怎麼會甘心與三千女人分奪一個丈夫?
那樣霸道陰鷙的男人,真是自己所愛嗎?
一切都無懈可擊,為什麼總覺得哪些地方不對?
「娘娘,娘娘。」見柳如蘭愁眉深鎖的樣子,紅蓮忙開口喚道。
「哦,怎麼了?」柳如蘭回過神來。
「奴婢多謝娘娘救命之恩!」紅蓮說著,眼眶就紅了,眼看著就要下跪,柳如蘭忙扶了她,「不用謝,本就是我太固執,才害得你差點受罰,對不起!」
「娘娘折煞奴婢了!」
聽見柳如蘭說對不起,紅蓮慌得又要跪下,柳如蘭歎了口氣,扶起她來,「本就是我的不對,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紅蓮。」
「紅蓮,我真的是你們的娘娘嗎?真的是皇帝的妃子嗎?」
「娘娘當然是皇上的妃子了!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呢!這蘭苑就是皇上特地為娘娘建造的,皇上對其他娘娘可沒這份心思,其他娘娘不知多眼紅娘娘這麼受皇上寵愛。」
在她眼裡,自己的主子受寵就是無上光榮的事,在宮女太監眼裡,自己也有地位,看著紅蓮驕傲得意的樣子,柳如蘭歎了口氣,走進蘭心亭,倚著欄杆看著滿園風景,冬雪未融,如雪般鋪著大地,寒風吹來,吹起三千愁絲。
「娘娘大病初癒,身子不好,就別坐在風口上了,萬一又著涼,皇上又心疼了。」紅蓮拿了狐裘蓋在柳如蘭身上。
「心疼?他是帝王,佳麗無數,自古帝王最無情,又怎會心疼呢?」看著身上的火紅色狐裘,柳如蘭脫口問道,「怎麼不是銀白色的?」
問完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非要是銀白色的呢?
「銀白色的那件狐裘弄髒了,送去洗衣房去洗了。娘娘看來是對那件銀白狐裘喜歡得緊,等洗好了,奴婢就去給娘娘拿回來。」
紅蓮的回答更讓柳如蘭疑惑,真的有這麼一件銀白色狐裘?為什麼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卻下意識的想起那件銀白色狐裘呢?
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為什麼會失去記憶?來到這個時空的半年裡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如此驕傲冷淡的人怎麼會甘心成為後宮女人?一切的一切,誰來為她解答?
「紅蓮,我是你的主子嗎?」
「娘娘當然是奴婢的主子了!」紅蓮有些奇怪柳如蘭為什麼這樣問,卻仍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是不是我問你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
「娘娘想知道什麼,奴婢一定一字不漏的告訴娘娘。」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失憶?」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紅蓮低著頭想了想,「聽宮女們說,前些日子,娘娘一個人在御花園裡賞梅,好像是滑倒了,腦袋撞在石子上,醒來後,就這樣了。」
「那你知道我怎麼成為皇上的妃子嗎?」
「這個奴婢就更不清楚了,奴婢是在娘娘昏迷之後才被調到蘭苑來服侍娘娘的,聽說之前的宮女太監們因為照顧娘娘不周,都被打出宮去了,奴婢之前只是洗衣房的一個小宮女,都沒見過娘娘呢,哪會知道這些事啊?」
柳如蘭看著一臉恭敬的紅蓮,無奈歎氣,說了跟沒說一樣!也就沒問下去,倚著欄杆欣賞滿園風景,寒風吹在臉上,冷得柳如蘭縮了縮身子,裹緊狐裘,手掌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小腹,柳如蘭被自己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她怎麼染上摸小腹的習慣的?
「娘娘,奴婢說錯話了嗎?」見柳如蘭悶悶不樂的樣子,紅蓮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你別多心了,我只是覺得想不起以前的事,有些苦惱罷了。」為避免紅蓮胡思亂想,柳如蘭衝她微微一笑,紅蓮鬆了口氣,給柳如蘭端上熱茶,「娘娘喝口茶暖暖身子,現在想不起來,以後慢慢會想起來的,娘娘別心急。再說了,即使娘娘不記得以前的事,皇上也一樣那麼寵愛娘娘,娘娘別擔心。」
擔心失寵嗎?古代的女人一天到晚想的就這事,柳如蘭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嗯。」
又一陣料峭的寒風吹來,冷得柳如蘭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手一抖,茶杯摔落,滾燙的茶水倒在柳如蘭柔軟白嫩的玉手上,頓時燙得白嫩的肌膚一片通紅,痛得柳如蘭直抽氣。
「娘娘——」
紅蓮剛想衝上去查看,一個修長的身影如風般奔來,一把推開紅蓮,握住柳如蘭被燙得通紅的手,心疼不已,「怎麼這麼不小心?燙傷了可如何是好?」
又衝著隨侍的宮女太監大吼道,「一個個怎麼照顧主子的?還不快去傳太醫來?」
「我沒事!」柳如蘭看著眼前俊美絕倫的男子,用力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有些生氣的說道,「這位先生,不,公子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