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給我下藥,你還惡人先告狀?」柳如蘭眼神陰狠的盯著老鴇,「我想家兄是沒有和你說清楚,得罪藍家兩兄妹會是什麼下場?尤其是打我藍玉的主意!」
「會有什麼下場?我還怕你啊!」老鴇看著柳如蘭深寒的眼神,腿已經嚇得抖個不停,可還是嘴硬。
「鈴兒,告訴她!狼山二百餘山匪是怎麼死的?」柳如蘭懶得和她爭辯。
「只因他們的二當家垂涎小姐的美色,摸了小姐的手,被小姐和公子一夜之間全殺光,一個活口不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鬼哭狼嚎,慘不忍睹!」鈴兒故意誇大事實。
老鴇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兩條腿抖個不停,站都站不穩了。
「再告訴她,我們來凌城之前住的那個店的所有人是怎麼死的?」
「那是因為他們開黑店,洗劫過往商旅,竟敢在小姐的酒裡下迷藥,被小姐一刻鐘內全殺光,全都是一刀割喉,一招致命!」
老鴇已經冷汗直冒,兩眼翻白了。
「再告訴她,飛天大盜笑十三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因為他不信小姐能抓住他,被公子三招之內,廢了手腳,經脈盡斷,成了廢人一個,生不如死!」
老鴇已經快暈過去了,小紅拚命扶住她,自己也害怕得不行。
「再告訴她,打本小姐的主意,給本小姐下藥,不相信本小姐的能耐,三者兼有的又會如何?」
「這個鈴兒就不知道了,還沒有誰敢這麼大膽出現呢,不過小姐蘭兒最近看了一本叫做本朝十大酷刑的書,裡面的刑罰好殘忍好恐怖好讓人興奮哦,小姐要不要拿個人來試試!就好比那個下油鍋,就是把活人扔進沸騰的油鍋裡炸,還有那個烤全人,就是把人捆著放在大火上烤,烤得人脂油直流,皮焦肉黃,還很香呢,像烤全羊似的。」
老鴇口吐白沫。
「還有那個叫什麼魚鱗剮,把人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每一刀又不傷到主要血管,就那麼一刀一刀割啊割啊,活生生的把人割得只剩骨頭才死去。」
老鴇撐著最後一口氣,氣若游絲的說,「可是這怡紅院是……」
「是凌老爺名下的財產是嗎?」老鴇吃力的點點頭。
「這個你不用擔心,凌老爺!」柳如蘭輕輕一叫。
凌老爺走到老鴇面前停下,慢條斯理的說:「一萬兩也是價格合理,反正你也沒給我賺到什麼銀兩,你就別操心了,這麼老了,就回家歇著吧,我會給你養老費的,我已經把怡紅院賣給藍小姐了,還可以送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老鴇兩眼一閉,終於不負眾望暈了過去。
「傾城閣?傾國傾城,果然是個好名字!」凌大富笑呵呵的評論著牌匾,「字體秀麗中帶著豪邁奔放,娟美中不乏蒼勁有力,果然好書法!不知出自哪位名師的手筆呢?」
「凌老爺過獎了,這是小女子隨手塗鴉,登不得大雅之堂。」柳如蘭自幼練習書法,書法也是不錯的,只是在古人面前還是謙虛點好。
「藍小姐太過謙了,如此書法已是頂尖,藍小姐真是女中豪傑,真讓老夫甘拜下風。」
「凌老爺如此抬愛小女子,真是折殺小女子了,」和古人咬文嚼字,好酸啊,「傾城閣歇業三天,三天之後還請凌老爺賞臉光臨。」
「自然自然,先預祝藍小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藍小姐先忙,老夫就不叨擾了!先告辭了!」
「凌老爺慢走!恕小女子不遠送!」
終於走了,柳如蘭吐吐舌頭,眨眨眼「酸死了!」
鈴兒掩嘴偷笑。
「敢笑我!哼,等傾城閣開業的時候就給你找個年輕俊秀的公子哥,把你那個那個,哼哼……」
「哪個哪個啊玉姐姐?」
「就是那個那個,昨天媽媽和男人的那個。」
「玉姐姐,你好壞啊!就知道欺負鈴兒,鈴兒不理你了!」鈴兒羞紅了臉,掩面往傾城閣裡跑。
「麗娘,以後傾城閣就交給你打理了!我有空也會幫著打理。」柳如蘭淡淡的對著麗娘說,看著麗娘美艷迷人的臉,心裡就有了主意。
「這怎麼行呢?我什麼都不懂!」
「懂歌舞吧?懂唱曲吧?懂應酬客人討好客人吧?」一個花魁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
「這些都懂。」
「這不就夠了,大概的我會和你說,細節方面的就你解決吧,以後傾城閣就五五分賬。」
「藍小姐,我怎麼可以和你五五分賬呢?」
「當然不可以啦!」
「啊?」
「是你和鈴兒兩人五五分賬!我什麼都不要,只要給我個安身之所就行了。」
「小姐,這怎麼行?」
「以後在傾城閣裡都叫我姐姐吧。」
「藍小姐……」柳如蘭眉毛一挑,麗娘馬上改口,花魁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那就不用混了,「玉姐姐,關於分賬的事……」
「就這麼決定了,誰也別再多想,不然,別怪我翻臉啊!」
鈴兒和麗娘只好不再開口。
「麗娘,我記得知州的萬花樓的花魁好像叫什麼艷娘吧?」
「藍……玉姐姐說得不錯。」
「你改個名字吧,麗娘艷娘感覺差不多,對了,你姓什麼?本名叫什麼?」
「麗娘姓花,本名不記得了,麗娘很小就被賣了。」麗娘垂下眼瞼,神情有些難過。
「對不起!」觸及到別人的傷心事,總是不禮貌。
「玉姐姐別太在意,麗娘現在也過得很好啊。」麗娘如花的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苦澀,「對了,玉姐姐想給麗娘取什麼名字呢?」
「姓花,」忽然就想起《紅樓夢》裡的花襲人,「有詩雲,花氣襲人知晝暖,就叫襲人如何?花襲人!」
「襲人?花氣襲人……好名字!」麗娘笑得明媚動人。
「那玉姐姐,鈴兒叫什麼?」鈴兒聽到襲人的名字那麼好聽,也嚷著要改名字。
「你呀,就叫鈴鐺好了,鈴鐺鈴鐺噹噹噹!多好聽啊!」
「玉姐姐,你又取笑我!討厭死了!」鈴兒跺著腳,白淨的臉紅彤彤的,像等著人採摘的熟透了的紅番茄。
柳如蘭看著鈴兒清麗動人的面容,純潔無暇的笑容,心裡的想法變得猶豫起來,鈴兒呀,我該怎麼辦?這樣做對你到底好不好?給了你依靠教會了你謀生的伎倆,你是否還有像現在這樣天真無邪的笑容,不給你依靠,萬一哪一天我離開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你又該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