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過去,只見曹丕不知到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諸葛身邊,將手中的佩劍架上了諸葛的脖子。
我心一慌連忙叫住正在打鬥的張飛:「張將軍,你回來吧!」
我是主帥,張飛自是聽我的命令的,悻悻的退了回來。
張合也退了回去,看著我們的舉動。
曹丕對我冷笑到:「看來,果然是用他才能制住你!」
我淡淡到:「不盡然。」
他扯動嘴角:「哦?是嗎?」手中的劍近了幾分,諸葛白皙的頸項上多出一條紅絲。
我憤然:「你住手!你以為你用他就能威脅到我嗎?」
他冷酷的笑:「我們可以試試!」
我沒看他,目光轉向了諸葛,用眼神問到:「你相信我嗎?」
他看向我,那波光粼粼如碧玉的眸中柔情盡現,溫柔似要滴出水來。情意流轉間,我們已相互瞭然的笑了笑。
我頜首,取下背上的箭,舉起,拉滿了弓。
衣袂飄然,似染上了血色,如天邊的殘陽……
——————
古樸的房間裡,熏著淡淡的香料,雕花木床上,帳幔幃簾被風輕輕的吹起,不經意間露出了床上躺著的人的風姿。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男子,但是他的容貌足以讓任何女子感到自卑。髮絲如墨,似上好的錦緞,被梳的整整齊齊的垂落在鬢邊,映的男子白皙的肌膚更加玲瓏剔透,散發著瑩潤的光澤。眉眼上挑,透著幾分邪氣,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飽滿的唇,色澤如花瓣,此刻輕抿著。
男子臉上的神情很安詳,一動不動的似睡著了一般,如若不是有著淺淺的呼吸起伏,便會讓人覺得他將永遠長眠不醒。
我托起他的手握在胸口,口裡叨念著:「諸葛,你什麼時候會醒來呢?你睡的真的太久了。」
揉揉眼睛,將要溢出的淚水抹去,我不能哭的,諸葛若是看見我哭,一定會不高興的。
思緒回到了城牆下的那一天,我拉滿弓,手中的箭離弦飛了出去,直刺入諸葛的心臟。然後諸葛嘴角帶著笑意在我的視線裡倒下。
我閉上雙眼,在對方還在錯愕之中高喊到:「衝啊……」
軍令一下,兵士們如潮水一般奔湧至向對方的陣中,把沒有防備的曹軍擊潰,不得已的收兵回營。
而我將諸葛的身體帶回了城,立刻搶救。那箭我是射偏了的,因為我知道,心臟偏一點的位置是相對安全的,只是,我那時是在賭,賭上天給不給我們活的機會。
還好我是幸運的,我射對了位子,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諸葛為什麼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難道真的如龐統所說,因為他向諸葛借了命?
那日之後,雙方激戰五十多天,張飛終於大敗張合,阻斷了曹丕想要進軍漢中的念想,最後無奈班師回朝。
我看著曹丕失敗而回的身影,嘴角邊勾起了一抹殘酷的笑。我在曹丕的身上下了無藥可解的毒,那是還在丞相府的時候下的,我說過,會讓他後悔。我想歷史上的曹丕病故,死的較早,許和我也是有一半關係的吧?
若問我那毒是哪來的?這毒其實是在丞相府的院子裡種著的,曹操的夫人很多,明爭暗鬥的厲害,有些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院子裡有毒草也不奇怪。我是偶然的一次逛院子看到了那種毒草,似乎和以前在書上看過的圖片很像。於是挖了些,抓了老鼠來實驗,剩下的熬成汁,下在了曹丕給曹丕喝的茶水中。
曹丕,你不要怪我,只怪你要傷害諸葛。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所以還是不要得罪女人的好。
「喝點粥吧!」趙雲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我轉頭看著他,他笑咪咪的對著我舉起手裡的粥到:「八寶粥哦!」
我咧嘴:「好。」端起粥喝了幾口,香甜糯口,很是不錯,不由得笑到:「傻小子,你的粥做的越來越好了嘛!」
他紅了臉:「你喜歡就好。」然後看了看床上的諸葛到:「孔明他一定會醒來的。」
我點點頭:「是啊,他是一定會醒的,如果他不醒我怎麼辦?」
「那麼,我來照顧你可好?」趙雲突然說到,聲音堅定而又充滿深情。
我看著他,笑了笑:「如果諸葛醒了你就不會照顧我了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結巴起來。
我臉上的笑容擴大:「傻小子果然還是不禁逗啊!」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被我捉弄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恢復了認真的表情到:「如果孔明醒了,我就不能正大光明的照顧你了,那樣孔明會不高興的。」
他說完,然後沖床上的諸葛到:「孔明,你聽到了沒有?如果你不醒來,我可把關琳搶走了,你到時別後悔!」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樣威脅他沒有用的拉!」
「你……你死心吧!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一個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吟到。
我「募」地一驚,瞳孔放大,往床上看去。
趙雲也看著床上的諸葛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拉著趙雲,看著他問到:「傻小子……剛剛,是他說話嗎?」
趙雲不做聲,點了點頭。
目光再次轉回床上,床上了人似乎微微動了一動,眼皮眨了眨,黑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顫動著,「貅」地眼皮突然張開,露出一雙綻放出無限光華的眸子。
我激動的伏在床邊摟住他的身子:「諸葛,你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
他勾勾嘴角,手撫上我的臉:「能不醒嗎?再不醒來老婆都要被人挖牆角給挖走了。」
我咧嘴一笑,這挖牆角一詞是我經常掛嘴邊說周斌的,竟然被他學了去。
他亦笑笑摟住了我,倒在他胸膛裡的我頓覺得無比安心,整個屋子裡也瞞起濃濃的溫馨。
身後的趙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默默的出了房間,將這個世界留給了我們兩個人。
收拾好包袱,我坐在房裡休息,諸葛走了進來,看著我:「真的要走麼?」
我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問到:「你……不想走嗎?」
諸葛張嘴,要開口說話。
「你別說,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現在我讓你選,家、國、天下你只能選一個。你選家,就和我走,你選國,就留下幫劉備,若你選天下,我會想辦法幫你得到它!你好好想一想吧!」我連忙制止了他,因為我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說完後我將他推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第二天清晨,一開門就看到諸葛站在了門口,看他身上的寒霜也知道他待了一夜,我捂了捂唇,然後鬆開手,心疼的抱住了他:「你幹嗎?你……」
話被他的吻堵在喉嚨裡,直到這個纏綿的吻結束。他立馬接著說到:「我和你走,我昨天晚上就想回答的,可是你不給我機會,我就睡不著了,等著你起來。我願意為你袖手天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怎麼還可以這樣懷疑我?我只是覺得就這麼走了有點對不起主公。」
我笑了:「看我,這都沒想到。其實你不用擔心這個的,現在龐統代替了你的身份,我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走。」
諸葛點點頭,然後進屋收拾東西。
在清晨的霧靄中,我們離開了這個城市。
山林間的坐落著一幢小茅屋,只見茅屋前的院落裡坐著一對風華絕代的男女對弈著,兩人樣貌出塵,伴著山間的霧氣,讓人覺得仿若是仙。
「對了,你走的時候讓管家交給士元兄的是什麼?」諸葛好奇的問到。
「嗯,是出師表,我讓他北伐的時候上奏給劉禪的。」我笑到。
「出師表?」諸葛疑惑的問到。
我點點頭「其實那個出師表的作者是你,我是怕小龐他對你不知根知底寫不出來拉,那麼後世可就少了一樣經典之作了。」
「哦?」諸葛點頭,然後衝我邪魅一笑:「那麼,你留給子龍的信又是寫什麼?」
他這樣一笑準沒好事,我惶恐到:「額,這個,我是告訴他,以後我生了兒子可以認他做父拉。諸葛你不會反對的吧?趙雲他多可憐啊!」
他癟癟嘴,有些吃味的說到:「子龍他這般癡情,我又什麼理由反對?不過,我好像有聽說在我昏迷期間,曹丕給你寫了封信對吧?那信的內容你該說說吧?」
「額,那個,那個……」我看著慢慢逼近的諸葛額上冷汗直冒,這個他怎麼知道的?
「嗯?」他跳眉:「說不說呢?」他越發離我近了幾分,灼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讓我不由得心「怦怦」跳的厲害,這種逼供方式真是……
我撇撇嘴:「好拉,我說就是了,他說血玉留給我了。還有,還有寫了兩句詩。」
「什麼詩?」諸葛追問到。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到:「那兩句是,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我和他限的又豈止是河梁?我們的思想根本就不能統一,他不會尊重我的思想,總是把他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而且,他還敢傷你。你知道嗎?我在他身上下了無解的毒藥,不管你說我狠還是說我什麼,這是我的報復!」
諸葛搖搖頭看著我到:「周斌有句話是對的,就是惹誰也不要惹關琳。」
我「撲哧」一笑:「你惹我的還少?」
「所以,我準備呢,用我的一輩子來贖罪嘍!」諸葛笑笑將我摟緊。
「你說的,別後悔!」我笑著依偎進他懷中。
他揚起一個的笑容:「永遠不會後悔……」
山風颯颯,在林中奏起一曲絕美的戀歌。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