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神功?」
皇宮密室之中,花琬琬望著手裡的羊皮發呆。羊皮上寫滿了心法、畫滿了圖案。這是她在密室的角落裡偶然發現的,羊皮的一角寫著八個字「縱橫天下,唯我獨尊」。
是否說修行了這神功便天下無敵了?她猛然想起,先皇走火入魔所修煉的魔功,似乎也叫「魔天神功」,難道是它?
抓著羊皮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喃喃念著:「唯我獨尊……唯我獨尊……」
想扔掉它,可是那八個字實在太有吸引力了,手緊緊的攥著那張羊皮,思索良久,心底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對她說:「練吧!練吧!」最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一來神功可以速成正好應付迫在眉睫的大戰,二來先皇會走火入魔並不意味著她也會走火如魔。她相信只要專心致志、心無雜念一定可以成功。
她派人傳話出去,說自己閉關三日,便進了密室,褪去了外衣和內衣的束縛,只穿了一件薄紗,在聖藥池邊的寒冰玉上開始習功。如果出現意外,不管是聖藥池還是寒冰玉都可以替她療傷。
神功共有十層,她潛心修煉,一日之內就破了五層,她欣喜若狂,原來一點都不難!
第二日,她繼續修煉,越往上走,越是難練,花費的時間也越長。漸漸的,她開始覺得吃力了。
此時,國師紫玄隱隱感覺到不對,她想起了當年先皇修行魔功時也是閉關三日,一想到這裡,她叫了一聲「不妙!」,立即拄著龍頭枴杖向著宮裡來了。有侍衛阻住她,她大吼一聲:「你們這些笨蛋,陛下在修習魔功!難道你們還想重蹈當年的覆轍嗎?都給我滾開!」
來到密室前,她念動咒語,「轟隆!」一聲,石門打開,她立即闖了進去。當她來到聖藥池邊的時候,花琬琬雙目緊閉、渾身不斷的顫抖著,週身散發出刺眼的紅光。
「老天,難道我來晚了嗎?」紫玄焦慮的望著她,「陛下,這魔功,凡是有七情六慾的男女都是不能練的,陛下你怎麼可以冒這個險?!請陛下趕快停下來吧!」
話未說完,「噗!」一口鮮血從花琬琬嘴裡噴出,「啊!」她大叫一聲,昏死過去,倒在了寒冰玉上。
紫玄扔了手裡的龍頭拐,衝了過去,搭起她的脈象,脈象混亂,衝突不停,是走火入魔的徵兆。紫玄立即扶起她,盤起雙腿坐在她的身後,雙手抵住她的背心。
雖然情況不容樂觀,可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來的比較早,花琬琬才修行到第七層而已,說不定還有的救。
「我在哪裡?」
花琬琬感覺自己幽幽的醒來,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遠處出現一個背影,那是?
「東方怡!」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東方怡!」她又叫了一聲,那身影回過了頭,金冠黃袍,依舊當年那美麗而純淨的樣子,對她微微笑著。
「對不起,對不起……」花琬琬落下了眼淚,低下頭不敢看他,她心裡一直都覺得對不起他。
他搖了搖頭,仍然笑著:「朕要去見御弟了……」
「別走啊!我一個人覺得好孤單!」花琬琬叫著,可是一轉眼他人影便消失在迷霧中。
又一個白色的身影接著出現,那是?
「月瀾!」看到月瀾,她的淚更加洶湧了,「月瀾……月瀾……我好想你……」
月瀾轉過了身,淡淡的笑著:「傻瓜,我總是要走的。」
「不要走!」花琬琬想飛奔過去抓住他,可是她的腳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怎麼都邁不動。
「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嗎?到了來世,你要記得我。」說罷,拿起手裡的玉笛輕輕的吹起,漸行漸遠。
「月瀾,你為什麼要走?」花琬琬哭著喊叫。
她突然想到,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否則怎麼會見到他們?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你還沒有死。」
猛地抬頭,一襲飄逸的青衣映入她的眼簾。
「子晏?你怎麼回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驚喜非常,抹乾了臉上的淚水。
子晏的面前出現一張琴,他緩緩坐下,撥弄了幾聲琴音,歎道:「果然是好琴。」他抬起頭,微微的笑著,望著疑惑的花琬琬說:「我來,是為了你。」
「為了我?」花琬琬很不解。
一陣悠揚動聽的琴聲響起,時而如空谷鳥鳴、時而如小橋流水、時而又似寺廟鐘聲,美妙而安寧的聲音,環繞在她的耳畔。
漸漸的,原本煩躁熾熱的體內變得平靜清涼起來,彷彿進入了一個空靈的境界,耳邊只餘下他的琴聲。
琴聲終止時,她恍然驚醒,子晏卻不見了蹤影。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走?」她沮喪的歎息著,「連子晏你也要走嗎?」
「醒了!醒了!女皇陛下醒了!」一陣驚喜的聲音傳進耳畔,花琬琬睜開了眼,自己躺在內殿的金絲床上,剛才的只是一場夢?
「皇上,你終於醒了。」蒼老的聲音傳到耳畔,她定睛望去,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
「紫玄國師?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她原本光滑的皮膚佈滿皺紋、紫色眼眸也變得蒼白,她閉關不過兩日而已,國師怎麼老成這樣?
「皇上醒了臣放心了,臣先告退。」言罷,她拄著龍頭枴杖一顫一顫的走了出去,走到半路腿腳不穩一個趔趄幾乎跌倒。
花琬琬一頭霧水,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
「陛下剛才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國師替陛下療傷,花費了幾十年的功力,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身邊的宮女難過的說,「國師平日是最愛惜自己的樣貌的,可是現在……」
花琬琬這才明白過來,她慚愧的低下頭,若不是自己沖昏了頭要修煉魔功也就不會連累國師了。
「剛才你們有沒有聽到琴聲?」她問宮女。
「琴聲?」宮女覺得奇怪,「陛下說笑了,這大內裡哪裡有人彈琴?不過說來奇怪,剛才國師替陛下運功療傷之後,陛下依然昏迷不醒、還發著高燒、說著胡話,連國師都束手無策,國師說如果醒不過來就麻煩了,奴婢們正焦急的沒辦法。誰知過了一會兒,陛下的燒居然自己退了,臉色也好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醒了。國師說是冥冥之中有神靈在保護魑國呢。」
花琬琬疑惑的靠在床比,琴聲彷彿還在耳畔,她喃喃自語:「難道他真的來過?子晏,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