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透過窗格照了進來,花琬琬伸手擋住刺眼的眼光,拉開被子起身,卻發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她面上一熱,躲進了被子,床頭放著她的內衣和長袍,她伸手抓來在被子裡悄悄的穿上。身上遍佈著他的吻痕,想起他昨晚的熱情,不由得面紅耳赤,心中卻溢著滿滿的甜蜜,他是我愛的人,但是我真的是他的結髮妻子嗎?他昨晚並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她心裡七上八下。
張喜敲了門進來了,恭敬的端上了點心。
「他……」她開口問,卻不知該如何稱呼。
「夫人說的是皇上吧?皇上一大早就巡視軍情去了。」
果然他是皇帝,那他豈不是後宮三千?她算什麼?她面色一變,想問又不知怎麼開口。
這時,營房門口有人稟報:「小的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特地送來親筆書函給皇上。」
張喜連忙去門口接著了,將書信放在營房內的書桌上,那是一封淡黃色的信封。
「你下去吧!」花琬琬的喉頭有些哽咽,那飯菜哪裡再吃的下去。等他出去,緩緩來到了書桌前,信封上幾個娟秀的字寫著:「皇上親啟,倩蘭親筆。」緩緩伸出了手,手指卻禁不住顫抖,倩蘭?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下定了決心,迅速的開啟了信封,裡面的信紙折成一個方勝形狀,她知道,方勝又代表「同心相合,彼此相通」,展開了信紙,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信上寫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君之憐愛倩蘭銘記於心,望君早日凱旋歸來,重溫鴛夢……
這露骨的字句看的花琬琬心如針扎,一陣眩暈向她襲來。她恨恨的咬著牙,臉色鐵青,他居然騙我?!營外腳步聲響起,她勉強立穩腳跟,匆匆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坐回了床邊。
只見張喜帶著一個士兵進來了,稟報:「夫人不是說要見洪福嗎?小的將他帶來了。」
洪福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說:「夫……夫人?」怎麼大哥變成了小姐現在又變成了夫人?他徹底暈了。
「大……大哥,你不是在烏蒙的軍營,怎麼又……又到皇上營房裡頭了?」他小眼珠子一轉,拍著自己的腦袋說:「噢,我知道了,一定是皇上派你去做臥底的,我說的對不?」
「放肆,」張喜在一邊喝斥他,「沒規矩,這是夫人,皇上最寵愛的夫人,你怎麼亂叫!」
「張喜,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花琬琬無力的揮了揮手,起身坐到了桌邊,望著洪福,向他招了招手。
「洪福,坐。告訴我,以前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曾經在這裡做過什麼?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大業為何變成了大楓?我一直都疑惑不解。」
洪福撓了撓腦袋,將花琬琬參軍、當營長的事情一股腦的講完了,接著說:「原來的皇上是東方怡,就是現在皇上的八哥,後來聽說三王爺叛亂,皇上死於亂軍之中,九王爺平反後便登基,改國號為『楓』。我就知道這麼多,可是大哥,你怎麼會是女人,我回去先鋒營跟他們講,他們居然都不信呢。這麼說你做了皇上的妃子了?聽說當今的皇后是姓楓的,你見過沒有?」
洪福說的眉飛色舞,花琬琬心裡卻越聽越涼,妃子,多麼可笑的妃子。他說,在他的心裡她永遠是他的結髮妻子,原來真的只是心裡而已。
洪福出去了,她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著,過去一定發生了不止這些,她努力的回憶著記憶的斷層,這時,窗口一道人影閃過,她迅速的回頭,手指一點,一道光芒閃過,窗外的人立即「哎喲」叫了一聲。
她縱身出了窗口,窗口下,坐著一個白衣的女子,清麗絕俗不可方物。看著好眼熟:「你……你是……」
舞瑩站起了身,心裡覺得奇怪,當初是她將她丟下瀑布,她應該恨她才對,為何她的樣子看起來很迷茫,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今天的信是她寫的,因為她知道哥哥從來都不會去看皇后的信,寫這封信的目的是為了刺激她,讓她知難而退。她特地來看看她的反應,沒想到被她發現了。
舞瑩低了頭,想從她身邊走過,畢竟心裡有些心虛,花琬琬認不出她來更好。
花琬琬拚命想著,頭很痛,不提防趁著這機會舞瑩已經悄然走過了她的身邊。
「舞瑩——」她突然叫了一聲,拉住了準備離開人的衣袖,「我記得了,你是舞瑩!」
舞瑩聽到她的聲音,渾身一抖:「你……你想幹什麼……賜死是哥哥下的命令,不關我的事!」
花琬琬雙手按著舞瑩的肩頭,這張臉,這張清麗絕塵的臉,撥開了她心底最沉重的傷痛,她所隱藏的、她所逃避的,一切的一切陡然如同海嘯一般湧入了腦海。
「你……」花琬琬臉色蒼白,「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你!」她記起來了,她曾經有一個孩子,那是她心底最痛的傷口!她將這痛深藏心底,以為可以不再面對,可是當看到這兇手,心裡的憤怒猶如火山般噴薄而出。
「你放開我!」舞瑩想不到她的力道這麼大,她雙手捏著自己的肩膀好疼,當聽到她說孩子,她的心猛的一抖。她有孩子?她不知道,也沒有想到,花琬琬居然有孩子!她茫然了,她親手殺了她未來的侄兒嗎?但是其實她恨的只有這個女人而已啊。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她依舊不肯承認,不停的為自己辯解。
望著花琬琬冷冽的眼神,她有些害怕了,這個女子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如今的她,看起來很可怕。
她急了,尖叫起來:「哥!哥!救命!」
張喜聞聲飛奔趕來,一看著了慌,叫道:「夫人,你在做什麼,快點放開公主!快點,皇上會怪罪的!」
花琬琬狠狠的將舞瑩推倒在地,幫兇,這些人都是幫兇!她心裡在恨,他為什麼變得這麼快,為什麼?昨晚的溫柔纏綿都是假的嗎?他為何做出那些傷害她的事情,還有她的孩子,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一想到孩子,淚,如同雨水一般落了下來,她跪倒在草地上,嗚咽起來……深埋心底的痛苦一發不可收拾,圍在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張喜冒著冷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夫人,完了完了,出事了!
「快點去請皇上!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