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花琬琬望向周圍,霧茫茫一片,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飄起,白霧之中,出現一個人影,那禿禿的腦袋、圓圓的臉,還有那花白的八字須,「師傅——」
看到親人,她淚如雨下:「師傅,我想回去,帶我回去,我再也不想留在這裡,你為什麼把琬琬一個人丟在這裡?」
慕不凡眸色一沉,歎了口氣,舉起了雙掌,翻轉向著花琬琬推了過來,大喝一聲:「去吧!」
一陣青光衝了過來,她向後跌了一跤,「師傅——」
「師傅——」她掙扎著,輕飄飄的感覺沒有了,鑽心的疼痛向她陣陣襲來,「師傅……師傅……」她喃喃叫著醒來,睜開了眼。
一雙藍色的眸子擔心的盯在她的臉上。
「呃……」腥甜的味道向喉間湧來,「噗……」大口的鮮血從她嘴裡吐出。
「月……瀾……」她忍著劇痛望向四周,他們在一條大河邊上,他抱著她渾身濕透,飛快的向著岸上走去。
「去哪裡……」
月瀾用袖子擦過她嘴邊的血漬,低聲說:「帶你走!」
「呃……」好痛,她腹痛如絞,向著腹部摸去,濕濕的、熱熱的,她低頭看去,腹部、下身全部都是血、連著月瀾的袍子上都沾滿了血。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她拚命的捶著月瀾的胸口,大叫著:「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孩子……」說罷就痛暈了過去。
月瀾飛快的抱著她上了一匹駿馬,掣起馬韁,風馳電掣般的向著西方奔去。
一日之後,魑國。
「聖尊!」一個披著銀色長髮的妖嬈女子挑開了簾子進了書房,房中的人聽到聲音立即回轉身,開口便問:「情況如何?」
「毒是鶴頂紅,孩子沒有了,人我放在血池之中,生死卻只能聽天命了。」
月瀾眉頭緊鎖,此時他已換了一身衣服,月白的緞袍鑲碧玉腰帶,袍上繡著金絲龍紋,頭戴一頂攢珠金冠,瀟灑俊逸、貴氣逼人。
「魔尊回來沒有?」他問。
「說是昨日有事出去了,至今還沒有魔尊宮。」女子回答,她正是那日同去行刺東方鈺的靈尊慕丹楓。
「這件事情你替我保密,其他的人誰都不要告訴,尤其是魔尊,人我先留在聖尊宮。明白了嗎?」
「是,丹楓明白!可是,為何聖尊單單對魔尊……」她話未說完,瞧見月瀾的臉陡然變色,立即住了嘴,出了宮去。他們魑國四尊是女皇御封的,分別住在皇上御賜的聖尊宮、魔尊宮、靈尊宮、邪尊宮中,魔尊血珩不久以前才真正附體回到魑國。而聖尊月瀾為四尊之首,同時也是女皇之親孫,女皇出事之後,一概國事都由聖尊同國師主理,自然跟他們也成了君臣的關係,所以他的命令無人敢不聽。
慕丹楓一走,月瀾下了地道直接疾步來到密室前,他扭動開關,一道石門「轟」的打開,人一進密室,石門立即合上。密室當中一個寬闊的浴池,霧氣氤氳,池中的水卻是血色的,血是魑國魔獸「璃桑」的血,能療百毒、治百病。
他來到血池前,池中的人盤腿坐在池中央,血水一直沒到她的腰,她穿著一件白色半透明的紗衣,眉端緊緊的皺著,滿頭的汗珠,從臉頰邊一顆顆的落下,頭頂上的黑氣不停的蒸騰。
看似平靜,但他知道她是在生死的邊緣掙扎,儘管血池能療百毒,可是她的毒深入五腑六髒,再加上小產,如果今天熬不過來,就救無可救了……
她頭頂所出的黑氣正是體內的毒氣,當黑氣變為透明的時候,就沒事,可現在黑氣沒有停,她的身子開始微微搖晃起來……
月瀾心中一驚,立即跳下了血池,將手掌覆在她的背心,真力源源不斷的向著她的體內送去。她的表情漸漸平靜,月瀾吁了一口氣,揮起衣袖擦去她額上的汗珠,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一定要活回來,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