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當東方鈺趕回新房之時,房門大開,鳳冠落在了地上,珍珠散了一地,他心頭一震,她去了哪裡?她看到了什麼?難道被她發現了?這只是一個意外,他已經盡早趕回新房了。
管家在門口發現了落在地上的霞帔,丫鬟們有人看到一個紅紅的影子在大雨中奔出了王府。
「去把王妃找回來!」他怒吼著,這麼大的雨,她怎麼可以一聲不響的就走了?萬一出了事怎麼辦?他心急如焚。
「嘶——」馬廄中傳來馬兒嘶叫的聲音。
「王爺,你現在不能出去!」秦管家想攔住他,他一抖韁繩,人跟馬已經縱出了府外。
雨,漸漸的停歇了,天色已經發白,子桐焦急的等待著,一個紅色的人影進了王府,是東方鈺,他依舊穿著喜服,渾身濕透,面色蒼白,眉頭緊鎖,眼中佈滿了血絲。子桐一看他進門,立即上前扶著他下了馬,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心裡一驚,立即趕向書房,打開書房最隱秘處的壁櫃,取出了一個錦盒,盒中竟然空空如也。
「王爺,這可不得了,軍符丟失了可是大罪啊!」子桐著急的說。
「王妃和軍符同時不見了,會不會是……」
「住嘴!」東方鈺打斷了他的話。
他站起身來,鎖著眉頭,來回的跺著步子。這可是一塊可以調動三萬人馬的虎符!
「傳信給葉,讓他帶人去找,要秘密的,不管是王妃還是軍符,有任何消息馬上來報。」
「是。」子桐得令而去。
當子桐走出門時,小土豆跑了過來,她的眼睛紅腫,擔心的問:「子桐哥,我家小姐到底上哪兒去了?」她好後悔昨晚沒有陪在小姐身邊。
子桐握著她的手,安慰她:「沒事的,很快就會有消息。」
一片綠油油的田野當中夾著一條陌道,陌道上兩人共乘著一匹馬,款款的走著,這裡離京城最少有百里遠的路程。
她抱著他的腰,坐在馬後,她不再哭泣,淚已乾涸,心灰如死。
「你餓不餓?」他回頭問。
她茫然的搖搖頭。
他在一座破舊的土地廟前停了下來,攔腰將她抱下了馬,他的力道很大,她的腰間傳來微微的疼痛。
進了土廟,他生了一堆火,雨才停,兩人身上的衣服依舊濕嗒嗒的。他脫下了身上的青色長袍搭在火邊。
花琬琬默默的坐著,火焰上,似乎又出現了他的臉,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原本以為乾涸的淚水竟然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為什麼她要哭?他根本不值得她為他掉眼淚,不是嗎?
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她以為她早已經沒有知覺了,可是她還是會冷。
他走了過來,她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他赤裸著上身向她走了過來,她心裡發慌,他要做什麼?他身上遒勁的肌肉顯示出他不同一般的力量,令她有些害怕。
「飛揚,你……」
他向她伸出了雙手,這時,融融的暖意向她襲來,她震驚的望著他,他的雙掌之中竟然散發出了兩股熱流,他手心發紅,連眼中也時隱時現的閃爍著紅光,要不了一會兒,她的身上、頭髮都已經乾爽暖和。
他收了掌,坐回了火焰對面,依舊沉默著。花琬琬已經累極了,暖和的身體使她的困意更深,她靠在牆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閉著雙眼,身體靠著牆邊,一點一點向右傾斜,在她快倒在地上,一隻大手將她的腦袋托住,讓她靠在一個柔軟的「枕頭」上。頓時,她感覺舒服了許多,「嗯」了一聲,靠在「枕」上睡沉了。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當花琬琬從夢中哭醒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拍打著一個富有彈性的「東西」。
她睜開了眼時,竟對上了一雙明亮的黑眸,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口,而腦袋,正好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雙眸,此時竟黑得像看不到底似的。他伸出了手緩緩抹去了她眼角的淚,他低聲說:「不想看到你哭。」
她抱著他的腰,哽咽著:「等救回了我爹,我們一起回虎頭山去,遠遠的離開這裡。」
「虎頭山?」他頓了頓,「我不知道那是哪裡,也不會去那裡。我要去的是另一個地方,而且要帶你走。」
「你要去哪裡?」
「月亮升起的國度,在那裡,我的魔功可以通過修行不斷的增強。」他平靜的說。
她放開了他的腰,他早已不是原來的飛揚,他已成魔,名副其實的血魔,「不,我不會跟你走!」
飛揚捏著她的下巴,定定的說:「你必須去!」
花琬琬甩開他的手站起了身,她要走,她必須去拿到那塊該死的虎符,她必須救回老爹。
「不許走!」他低吼,靈動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的擋在她的身前,強悍有力的雙臂箍住了她的腰身和雙臂,讓她動彈不得。
「你瘋了!你憑什麼?」她憤怒了。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獵物!」他逼視著她的眼,突然低頭在她的頸部咬出一個牙印,微微滲出了幾顆血珠。
她的身體顫抖起來,閉上了眼睛,他會咬死我嗎?
他的舌輕舔了一顆血珠,便離開她雪白的頸,低聲在她的耳邊說:「你必須跟著我——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