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花琬琬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枕邊的餘溫告訴她,他才起身不久。
她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這床還真是柔軟,頂的上兩層席夢思。她彈了彈,不知道什麼做,彈性真的很好。
她抬頭四望,這房間很寬敞,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房間,青紗的帳子,沒有一點兒脂粉味,對面牆上掛了一把古銅色的寶劍,旁邊掛著一幅水墨畫。紫檀木的圓桌,優雅的花瓶架,瓶中已經插上了幾支鮮紅的桃花,給樸素的房間帶來了一些生氣。
她吸了一口氣,空氣很清新,像在山上,窗外花木扶疏,淡淡的清香徐徐的飄進屋來。
「嘎吱——」門開了,四個紅衣侍女走了進來,每人手裡端著一個木盤,裝著綢緞衣物之類的。她們不由分說便將花琬琬扶下床來,不管她願不願意,將她原來的衣服剝了下來,換上了一身新的。
「喂!我不要換,我的衣服……」她哀嚎著,自己的衣服已經像破爛一樣被扔進了一個疑似垃圾筐的東西。
侍女們對於她的嚎叫置若罔聞,繼續折騰她的腦袋,畫眉的畫眉、梳妝的梳妝,七手八腳的,不一會兒便弄好了,將她推到鏡子前面。
她愣住了。
鏡中的人,著一襲曳地的水藍色紗裙,薄薄的藍紗下隱隱透出雪白的肌膚。娥眉淡掃、脂粉略施、烏絲輕挽,頰邊留著兩撮長髮,襯著嬌俏的面龐艷若桃李。髮髻上斜插一支淡雅的碧玉簪,顯得悠然、飄逸。
她轉了一個身,裙角飛揚,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有氣質啊,她自戀起來,開始有些喜歡這身打扮了。
正當她照鏡子的當兒,侍女已經端上了早飯,精緻的糕點,看起來白白的、軟軟的,就著爽滑可口的甜羹,她一口氣吃了個底朝天。身邊的侍女掩嘴暗笑,卻沒說話。
侍女們收走了餐具,花琬琬疑惑的望著她們,從頭到尾她們都沒有說話,難道是啞巴?
小土豆一腳踏進門來,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綢裙,越發的嬌俏可愛。
「哇,小姐,你這樣子,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小土豆捂著嘴驚歎。
「拜託,有沒有那麼誇張?」花琬琬其實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不過還是得謙虛一下嘛。
小土豆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她:「這是走的時候洪福托我帶給你的。」
花琬琬一想起被他們暗算的事,後腦勺又開始疼了。她展開了信,上面寫道:
「洪福、元寶謹代表全體先鋒營士兵頓首。
首先恭喜大哥榮升王爺近身侍衛。大哥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害大哥,只是王爺說了,這是大哥大展鴻圖的好機會,我們竊以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所以自作主張將大哥送上了去京城的金光大道。大哥若是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記得要照顧小弟喲,到時候去投奔您。先鋒營的士兵永遠想念您。
附上一句,洪福我現在是營長了,元寶當了隊長,大哥是不是該恭喜我們吶?嘻嘻……」
「該死的傢伙,為了這麼點小職位居然就把我給賣了?!」花琬琬咬牙切齒,好歹是他們的大哥,就值這麼個小官?什麼情意值千金!都是騙人的!最可惡的就是那個狡詐的東方鈺,什麼大展鴻圖,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要是有飛機,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回洛洲揍歪那兩個傢伙的鼻子。
她抬眼,發現小土豆心虛的向後退了一步。
「小土豆,別走!你說,你是不是也有份?!」
「那個……小姐,我沒有……只是,子桐說他也希望我去京城,所以……」
「見色忘友的傢伙!」花琬琬揉碎了手裡的信紙,再抬頭,小土豆早已溜得不見了人影。
「東方鈺!」她馱起牆上的寶劍,衝出了門去,「NND,本小姐要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