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參評單位把各種資質、憑證統統上交給了評審團,評審團一一查驗,並進行了現場搓商,最後主持人匯總了大家的意見後,當場提出置疑,「信達公司,你們提供的是張兩千萬的沒有兌現的支票,按照程序,必須請這張支票的簽發人當堂證明這張支票有效才行。」
方子迪淡然一笑,「這個很簡單,這張支票是陸氏集團陸鵬宇總裁親自簽發的,而且陸總裁也就在現場,評審團可以當場詢問,對這個支票的真實性進行現場驗證。」
「陸鵬宇先生,請問這張支票是你贈予信達公司的嗎?」
「是的,是我贈予信達公司的。」陸鵬宇目不斜視,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評審團又開始聚在一起商議了,現場也響起了很大的爭議聲,「陸鵬宇瘋了吧,為什麼要給對方兩千萬?……」
不管現場怎樣慌亂,人們都注意到方子迪和陸鵬宇都穩坐釣魚台,沒有誰顯現出一絲慌亂。
評審團商議過後,就要宣佈結果,會場又重新恢復平靜,就在主持人要張嘴還沒有張嘴的功夫,現場突然站起來一個人。
「評審團的各位領導,我要向各位報告一個消息,」大家定睛一看,說話的正是陸氏集團董事長阮碧君,「那張支票是小兒陸鵬宇簽發的沒錯,但是它並不具備法律效力,因為我們陸氏集團的巨額支票簽發,必須有我和總裁陸鵬宇的兩個簽字才能生效,缺一不可,這個規矩在各大銀行都有備案,各位領導可以查驗。也就是說,現在各位領導手中拿到的這份信達公司提供的兩千萬的支票是一張空頭支票,拿著它到全國的任何一家銀行都不會取出一分錢來!」
阮碧君剛剛說完,現場嗡地一聲,像炸了窩一樣,再也沒有人顧忌到要保持良好的會場秩序。
「阮碧君終於出手了,這老太太就是厲害,一下子就打了信達一個措手不及,如果這兩千萬是張空頭支票,那就是說信達也失去參評資質了,天啊,整個工程都要被陸氏收入囊中了。……」人們紛紛叫囂,有感歎、有驚奇、有惋惜、有憎恨。
「信達公司,你們有什麼需要說明和補充的嗎?」
「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在禮堂裡赫然響起。
人們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女人鎮定自若地從禮堂後方向前面走來,很多熟識的人驚呼,「蕭若瀾……」
「報告評審團的各位領導,我是信達公司咨詢分公司經理蕭若瀾,也是這次「三年大變樣」工程的主創,剛才評審團看到的支票只是陸氏言而無信的一個標本,並不是信達公司的真正實力,真正的兩千萬就在信達公司的流動資金帳戶上,請各位領導查驗。」蕭若瀾輕輕掃了一眼陸鵬宇,又把鎮定的目光重新放回主席台上。
「報告評審團,我也有情況要補充……」這次站起來說話的是信達公司副總經理林正航,「信達公司的流動資金帳戶上還應該有五百萬的流動資金,那是我們全體信達員工的愛心流動資金,加上我們蕭經理所說的兩千萬,應該是兩千五百萬,請評審團查驗。」
評審團繼續商榷,最終研究結果是等待查驗結果出來之後,再做最後結論。不一會兒,結果出來了,評審團宣佈查驗結果,陸氏集團流動資金兩千五百萬,信達公司流動資金五千萬。
這個結果一宣佈,全場人驚訝異常,怎麼一會兒功夫,信達公司從一無所有就變成了坐擁五千萬了,剛才不是說兩千五百萬嗎?
這時候,方子迪慢慢站起身來,人們知道一切答案盡在方子迪那裡,所以全都保持了洗耳恭聽的態勢。
「各位評審團的領導,各位與會代表,我知道大家對五千萬這個數字很敏感,想知道它的來歷,各位領導,我想藉機向大家解釋一下,也利於評審團的評判,請評審團批准。」
評審團的主持人好像沒有再聚集大家搓商,直接就答應了方子迪的請求,他想,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可能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心情,所以就大膽做主了。
「各位,前幾天,信達公司內部確實出了一件大事,由於遭人陷害和我的決策失誤,造成信達公司誤進了一批劣質建材,幸虧質監局及時查驗,才沒有讓這批假冒偽劣的建材用到工程裡邊去,在這裡我十分感謝市委市政府的有效監管,使我們及時發現了這批假貨,而我們也將這批假貨迅速進行了銷毀和上交,雖然僅此一項就讓我們損失了兩千萬,但是它保住了信達公司的聲譽。同時,我們不計企業得失,以百姓利益為重的做法得到了很多同行的讚賞和支持,他們認為和信達公司打交道放心,所以最近信達公司的訂單和去年同期相比幾乎是翻了一倍,很多兄弟公司主動提出先打款後合作,這樣為信達公司贏得了更多的流動資金,這五千萬當中有兩千五百萬就是這樣得來的。不瞞大家說,在參加這次招標會之前,我也以為帳上只有兩千五百萬,但是剛剛我公司的員工又一次深深感動了我,另外的兩千萬是我們公司的蕭經理剛剛為公司引入的投資,還有五百萬,聽我們的林副總經理說,是我們公司的全體員工瞞著我主動為公司集的資,我為我的這些員工深深地感動,我為我有這樣的員工感到深深地自豪,我想這才是信達公司最最寶貴的財富,有這樣一個心和、人齊的隊伍,我相信今後信達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會無往不勝,無堅不摧。謝謝,謝謝大家。」方子迪說完,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現場響起一陣兒雷鳴般的掌聲,連評審團的評審們也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
這陣兒掌聲是對陸氏集團的極大諷刺,陸氏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感覺都要坐不住了,只有阮碧君和陸鵬宇依然是面不改色,他們的心中有一個念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算信達搶盡了風頭又怎麼樣,最後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