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蕭若瀾特意去拜訪一位大學時代的同學劉天明。起初她並不知道劉天明也在石市,只是幾天前不經意地在超市裡遇到了他。劉天明是蕭若瀾的崇拜者,但因為很清楚自身的條件,所以只是仰慕和暗戀,並沒有向蕭若瀾真正表白過。這次偶遇,蕭若瀾明顯感到劉天明和大學時代相比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小伙子好像比原來精神多了,顯得意氣豐發。從話語中,蕭若瀾得知劉天明目前自己經營一家裝飾公司,雖然不能稱得上事業有成,但手底下也管著幾十號人呢。蕭若瀾這才明白,原來他的這種變化來源於自信,更確切地說是來源於經濟實力這個堅實後盾。劉天明誠懇地邀請她有空到公司坐坐,蕭若瀾隨口答應其實並未往心裡去。
這天,蕭若瀾突然想起劉天明來了,他好像很富有的樣子,會不會很有錢了,如果能借錢給他們周轉一下就好了,雖然蕭若瀾並不認為劉天明會有兩千萬,但是有一限希望也不能放過。於是,她決定登門拜訪劉天明。
一進劉天明的公司,蕭若瀾的心就涼了半截,名號起得很大的一個裝飾公司,放眼望去也不過就有幾個人的格子辦公間,其他的來來往往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些臨時雇來的勞工。蕭若瀾並沒有看不起這種小公司的念頭,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因為這樣一來,自己的打算就等於已經變成了泡影,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就是和老同學敘敘舊也好啊,省得自己沒事坐那兒光犯愁。
劉天明一見蕭若瀾,自然是喜出望外,兩人相對而坐,開始聊同學、聊過去、聊大學時代的美好時光。兩人正相談甚歡,這時有人敲門,劉天明說了聲請進,隨後走進一個女人來,蕭若瀾扭頭觀看,和來人正好是四目相對,兩人均是一怔。
劉天明沒有注意到她們之間這個細微的變化,皺著眉頭說,「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我們公司不需要買保險,你就不要再來了,你就是再來一千次我也不買,你趕緊走吧,我這兒還有客人呢!」
對方沒再說話,只輕輕說了聲打擾了,就扭身走出了辦公室。蕭若瀾本來想跟出去,但想了想,還是止住了這種衝動。
劉天明被打斷後忘了剛才的話題,反正也沒有什麼正式的話題,都是胡侃瞎侃,他就對剛才的人發表了一番感慨,「你看,現在這賣保險的人真是鋪天蓋地,而且臉皮還特厚,你不買她一份保險,她就死賴著不走,今天這位還算不錯的,一說就走了……不過,唉,估計像她這樣臉皮薄的,也賣不了幾份保險,要說起來,其實也不容易,昨天來找我的時候,還說她這個月一份保險還沒推銷出去呢,求我買幾份保險,要不然她們公司就不要她了!說的還怪可憐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蕭若瀾苦笑了一下說,「她是真的可憐,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天明,其實你幹這一行,員工在外邊工作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不如買幾份人身意外保險,也算是給員工的一項福利……」
蕭若瀾從一個老闆的角度幫劉天明分析了一下買保險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劉天明頻頻點頭,說你說的還真在理,我這就讓人把那個人叫回來,買幾份保險,嘿嘿,要不知道的,還以來你和剛才那人是朋友呢,這麼賣力地替她推銷保險,你們不會認識吧?
蕭若瀾知道劉天明最後一句話是玩笑話,所以不在意地笑了笑,心想這輩子還真是頭一回給人家當托兒呢!
蕭若瀾告辭出來的時候,和剛才來推銷保險的女人擦肩而過,那人看了蕭若瀾一眼,就急忙把頭扭過去了,蕭若瀾對她輕輕地笑了笑,也就轉身離開了。
反正也是閒來無事,蕭若瀾沒有急著回家,她怕自己回去窩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又會胡思亂想,反正想也想不來錢,乾脆聽天由命吧,她順著小路慢慢往前走,偶爾踢踢路邊的小石子,偶爾停下來望著路邊梧桐樹上的果子發呆。
「若瀾……」一聲怯怯的呼喊驚醒了宛若在夢中一樣的若瀾,她扭回頭去,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五米開外的喬妍——剛才那個賣保險的女人。
蕭若瀾淡淡地向喬妍笑了笑。
這笑鼓勵了喬妍,她這才慢慢地向蕭若瀾走過來,走得越近,頭低得越深,「……謝謝你。」喬妍的聲音很小,剛剛能夠飄進蕭若瀾的耳朵裡。
「不用客氣,是你的真誠和執著打動了他,我沒做什麼。」蕭若瀾知道喬妍因為什麼謝她,肯定是劉天明對她講是因為聽了蕭若瀾的極力勸慰才買的保險。
喬妍吃驚地抬起頭來,蕭若瀾的話更加讓她感到無地自容,明明是她幫了自己,但是她卻不倨功自傲,更沒有把自己看成是對方的施恩者。
「對不起。」喬妍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蕭若瀾最受不了這種情景,她趕緊拉住她,匆忙地說,「別這樣,喬妍,別這樣……」
再抬起頭來時,喬妍已是滿眼的淚花,「若瀾,你罵我吧,我不是人,是我害了你……」
「喬妍,別這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了,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不用太自責了……我知道,你也是上了周庭軒的當了,以後離他遠一點就是了……」蕭若瀾早就從方子迪那兒聽說了周庭軒對喬妍「卸磨殺驢」的事情,當時就氣得她咬牙切齒地罵周庭軒不是東西,把喬妍給坑了。
當時方子迪十分奇怪地看著她說,你確定你沒被氣糊塗,陷害你的人可是喬妍,你怎麼不怪她,反而為她鳴不平呢?蕭若瀾氣呼呼地說,她也是個受害者,也挺可憐的。方子迪十分憐愛地把她摟進懷裡,點著她鼻子說,你這個小傻瓜,真是傻得可愛。
李興紅知道她這一論斷後,說你這腦子肯定是讓水給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