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瀾趕緊跑到窗邊,向下觀瞧,果然見莫皓、常天楠、李秘書等人站在門前廣場上,指指點點,很熱烈地正在議論什麼話題。
「若瀾,走,吃飯去了。」李興紅招呼她一起下樓吃午飯。
「哦,你先去吧,我把這點事忙完!」蕭若瀾推托著,她現在還不敢走下樓去,那樣勢必會遇到莫皓,她想盡量躲著他。
蕭若瀾不時地到窗口觀望一下,怎麼還不走啊!
「蕭若瀾,你一點都不守時嗎?」莫皓在電話裡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現在都過去幾個十分鐘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你那麼忙,我怕打擾你,耽誤了大事。」蕭若瀾笑嘻嘻地耍賴,她原本想莫皓只要不看到她,一忙起來就會把這件小事給忘了的,和不想見白希月相比,犧牲一頓午餐,是非常值得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趕緊給我下來。」莫皓說完立即掛掉了電話,他怕接著說下去自己的「強硬」堅持不了多久。
沒辦法,蕭若瀾只得下樓來,一一和在場的人打過招呼,包括李秘書,正思忖該不該喊一聲「莫秘書長」的時候,常天楠主動介紹,「若瀾,這是市政府莫秘書長。」
「哦,莫秘書長好。」蕭若瀾抿著嘴,忍住笑意,把右手伸了過去。
莫皓也伸出手來,但手將近蕭若瀾的手時,卻突然用力向下一拍,蕭若瀾很機靈地向後一躲,莫皓的手落了個空。李秘書忍不住笑了出來,蕭若瀾也忍不住笑了,莫皓斜了蕭若瀾一眼,沒有笑。
常天楠和副總經理梁波交換了一下眼光,不明就裡,常天楠說,「莫秘書長和若瀾認識?」
「認識,不過剛才我想請你們這位蕭女士吃飯,她都不肯賞臉。」莫皓裝作一本正經地說,惹得兩位老總一臉的詫異,一齊望向蕭若瀾。
「我……」蕭若瀾不知如何解釋他們才能聽明白,只得走上前去對莫皓說,「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講幾句話啊?」
莫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反正就是繃緊臉不說話。
蕭若瀾用盡量小的聲音有些乞求地說道,「請您借一步說話好嗎?」
莫皓看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忍她尷尬,但又不想就此饒過她,於是依然面無表情,但卻帶頭走進一樓大廳內,蕭若瀾隨後跟去,又引領他來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你饒了我吧,別當著那麼多人尤其是常總的面說我了,好不好?我沒法跟人家解釋的。」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在他面前,蕭若瀾總忍不住露出小女兒態,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會怎麼說,絕不隱瞞。
「解釋什麼?我們的關係嗎?你不用管,我能解釋清楚。」莫皓正色說道。
「你怎麼解釋啊?」這個讓她很頭痛的事情,在莫皓嘴裡好像十分簡單,蕭若瀾不禁詫異。
「很簡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莫皓說完,不禁十分讚歎自己的表演才能,明明心裡樂開了花,臉上還能裝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只是這種隱忍的感覺實在有些難受,腹部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不過「戲還沒有到散場的時候」,就必須忍著,因為他十分想看蕭若瀾那種「上當」的天真表情。
「你倒說得爽快,那就給我惹大禍了!」蕭若瀾果然中計。
「什麼大禍?」雖然蕭若瀾的反應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大禍」一詞也讓他感到稍稍意外。
「攀龍附鳳,巴結高官。我在公司裡就會一無是處,只能做孤家寡人了!」蕭若瀾很誇張地說。誇張的表情是給莫皓看的,是針對他那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的,但她的心裡也暗暗叫苦,就算莫皓是開玩笑,只要他說出這兩句話來,就目前她的處境來說,再加上這兩條「罪名」,恐怕連李興紅這類的「死黨」也會對她刮目相看了。
「和我接觸會給你帶來這麼多害處?」蕭若瀾雖然是半真半假的表情,但也真的刺激了一下莫皓的神經,因為他瞭解她,巴結高官,確實是蕭若瀾最不屑做的事情,所以幫她解決了周庭軒的事情後,莫皓在她面前從未主動再提起此事,他想淡化自己「高官」的身份,在她面前,他只想做她的「皓哥哥」。
蕭若瀾誇張地點點頭,一想這樣回答不太好,又趕緊搖搖頭。莫皓扭身就走。蕭若瀾一把就把他給拉住了,她知道惹莫皓生氣的後果很嚴重,他可是自己目前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啊!
「皓哥哥……」蕭若瀾一著急,把那個在自己內心禁止了再禁止的十分熟悉的稱呼衝口說了出來。
莫皓頓住腳步,扭過頭,看著蕭若瀾那很認真很著急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那一聲「皓哥哥」,他期待了九年,它的魔力要多大就有多大,足以讓所有的怨氣霎間跑光光,更何況他的生氣還是假裝的呢!
「你……」蕭若瀾瞬間明瞭,原來莫皓故意在整她,她立即不依不饒地衝上前去,採取莫皓最害怕的方式——撓癢來制服他,直到莫皓笑成一團,舉手投降,她這才住手。並藉機提出條件, 「你幫我推了晚上的那頓飯吧,我寧願陪你一個人在外面吃,你早就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場合的!」
莫皓既不答應也不反駁,只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歎了口氣說,「若若,只是吃頓飯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蕭若瀾嘟了嘟嘴,心想,吃飯有什麼呀,我就是不喜歡見你媽媽!不過,這話最終還是嚥了回去,畢竟說起來白希月也沒有真正得罪過她,一切都是她的感覺而已。但是蕭若瀾還在做最後努力,她瞅了瞅四下沒人,上前去,拉住莫皓的手,輕輕晃動,像小時候一樣訕笑著說:「皓哥哥,幫幫忙啦?我就是不喜歡那種場合嘛,很彆扭的。」
莫皓看到她的可愛表情,忍不住失笑:「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你可欠我一個人情?」蕭若瀾很認真地點點頭。
這一切被正從電梯間走出的方子迪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