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車都快開了,你還走不走?」檢票員不耐煩地催促道。
走還是不走?看來自己不能如子迪所願留在定衡,她必須回到周庭軒身邊去,人不能只為了自己活著!
蕭若瀾坐在車廂裡,靜靜地等待火車啟動,「鈴鈴」手機鈴聲再起,還會是子迪嗎?不,是祁齊。
「若瀾,你不要回來了。」蕭若瀾不由得苦笑,怎麼世界上就剩下這一句話可說了嗎?
「祁齊……」
「你聽我說,你不能回來,我不能讓你回來。」祁齊不等她說話就搶白道,「我不能眼看著是陷阱還讓你往裡跳,我已經跳下來了,為什麼還要拉上你,若瀾,這幾天我沒日沒夜地都在想這件事,我沒理由這樣做,你是無辜的,雖然周庭軒還會想盡辦法得到你,但我不能為虎作倀,當他的跳板。」祁齊越說越激動。
「祁齊,你不能感情用事,在我們沒有想出合適的辦法之前,我們只能這樣做,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我會小心的。」
「小心?」祁齊冷笑了一下,「你還沒有真正領教到他的厲害呢,無論你再小心,只要在他身邊,都會像飛蛾撲火一樣,結果都是一樣的。」
「祁齊,等我回去吧,我們再商量。」
「不行,蕭若瀾,你不許回來,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你以為你這樣大義凜然,就是救我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你以為我的下半生會好過嗎?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勸我爸爸一起離開這裡。」
「那正航怎麼辦?」蕭若瀾著急地問。
「顧不了那麼多了!」
「祁齊,祁齊……」電話裡只剩下「嘟嘟」的掛斷後的聲音。
之後,祁齊的手機一直提示無法接通。
車窗外的景色一點都看不清了,完全變成了一片黑幕,火車越行越慢,已經進入站台了,她收拾好東西,準備下車。手機鈴聲再起。
「若若。」蕭若瀾剛剛拎在手中的包一下子掉在地上,又是這兩個字?唉,這個久違了的稱呼,這個專屬於某一個人的稱呼,怎麼會在多年後頻繁響起,這個異常溫柔的聲音在蕭若瀾的心中驚起一層漣漪,真的是他嗎?
「你……」
「你不會問我是誰吧?那樣我就太傷心了。」對方笑道。
「你在哪兒?」蕭若瀾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問了一個最傻的問題,他在什麼地方很重要嗎?
「你想我嗎?如果想,我就馬上飛到你身邊去,好不好?」
「好啊,我想你,我想立刻見到你,馬上,現在。」蕭若瀾一邊往出站口走,一邊故意說道,心想看你怎麼飛到我身邊來。
蕭若瀾是最後一個走出出站口的人,她總覺得每往前邁一步就會離她的幸福越遠,雖然她的幸福只是在幻覺和夢裡出現過,但越往前走就連夢的權利都沒有了。看人們一個個行色匆匆地從她的身邊急步走過,她突然覺得每一個人都比她要幸福,或許他們有些人被生活所迫,還在為溫飽而奔波,但至少他們還有夢,還有未來,而她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最讓人嚮往的未來卻已經塗滿黑色,沒有任何想像的空間。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向其他人一樣,有一個平凡的生活,平凡的人生,平凡的愛人,哪怕日子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也好。可是人的命運是天生注定的嗎?為什麼想要追求平凡竟也成了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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