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子迪坐在那裡很難受。右邊是「見色忘友」的林正航,左邊是那個肆無忌憚的女孩,她半躺半坐,已經侵佔了自己大部分的座位。方子迪心情很煩躁,他有一種衝動,想提著女孩的衣領把她抻直做好。他使勁吐了一口氣,閉緊雙目,平復一下心情。
這時,祁齊從座位上探出頭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等待方子迪的回答:「要是若瀾也來就好了。」
方子迪使勁咬了咬牙齒,沒有吭聲,祁齊的感慨加劇了他內心的痛苦。
林正航轉過身來,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齊不解地瞪著他們倆個,輕身問林正航:「怎麼了?」
林正航看著祁齊驚愕的表情,不免苦笑了一下:「沒事」。心中卻暗想,怪不得蕭若瀾和祁齊在認識這麼短的時間裡如此要好,兩個看似性格迥異的女孩都存在一個共同點:不解風情。
然而蕭若瀾並非真的不解風情,她輕推帽沿,從縫隙中深切感受到了方子迪的不安,一個如此剛毅的男人此刻的焦躁與不悅都是為了自己,她有一種想從背後擁抱他的衝動。她不知道這樣的「報復」應該持續多久,應該選擇什麼樣的時機來結束,她甚至後悔自己不該採取這樣的行動讓這個男人忍受這樣的煎熬。她悄悄地慢慢地收回了自己侵佔了他大部分地盤的那條腿,暗自盤算著該如何露出廬山真面目。
方子迪的手機始終被他緊握在手中,如果手機也有生命的話它一定會喊痛。方子迪猶豫著該不該給蕭若瀾打電話:打通電話,若瀾也沒有翅膀,不可能飛到他的身邊;不打電話,積聚在心口的那團火一直在燒灼著他的心房,不吐不快。打通電話,以他現在的狀況,難免會發火,他怕傷到她;不打電話,自己心口的痛又有誰來撫慰,他希望電話那頭的蕭若瀾向她解釋不能來的不得已的原因,哪怕是再牽強的借口,他都願意相信。
方子迪最終還是撥通了若瀾的電話。電話在蕭若瀾的褲兜中抖動,她的心也隨之一起抖動,她慢慢地向窗口一側挪動身體,生怕方子迪感覺到。如果此刻,她接了電話,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但她竟然不敢接通這個電話。直到手機裡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聲音,方子迪才慢慢地合上機蓋。方子迪感到身心俱疲,他好想找一個舒適的地方躺一躺。這時,他才發現,旁邊女孩不但沒有佔據他的位置,就連她自己的位置也騰出了大半。方子迪把整個身體拋置在座椅內,緊閉雙睛,一言不發。
此後,兩個人都在汽車的顛簸當中經受著難言的煎熬。
作為組織者之一的林正航輕輕推了推方子迪,兩人湊在一起互相商談了一會兒,便同時站起身來。林正航說:「大家靜一靜,今天我們捷科、信達、金鼎三個公司的人能夠聚在一起,真的很難得,接下來我們還將有兩天的時間在一起,或許大家之間還不太熟悉,我們就借現在這樣一個機會,做一個自我介紹,互相瞭解一下,好不好?」車廂裡響起熱烈的響應聲。
蕭若瀾心中一振:壞了,要穿幫。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