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禍害了誰 相離,掙扎的情 第八章  情敵的自白
    她吟的是啥玩意兒,我沒聽懂,只聽懂了她說我配的上書生,猶記得我微笑著朝她道了一聲謝後,就奮力的搶過酒罈,很不嫌惡的一陣快過一陣的仰頭猛灌,嗆得自己一陣猛咳,的確是好酒,光聞味兒就能醉了,可是當時在我口裡,這酒就那麼一個味兒--苦。

    包打聽對著我一個千嬌百媚的笑,軟下腰又趴回桌几上,睜著一雙已經有點迷濛的眼看著我,直看的我心裡熱哄哄的,想著廣袖肯定也不好過,就想藉機報復那廝一回,也好為詩嫻出一口惡氣,我轉頭看著廣袖,對包打聽說,「美女,你注意到沒有,有人為了看你,眼睛可能都快抽筋了,可見你的魅力不是一般!」

    她很受用的接受了我的誇讚,挑一挑眉,軟的發嗲的語氣,聽來卻是真誠而不容轉圜的,「你放心,她是你主子用命換來的人,我不會為難她,你根本不用對我這麼設防!」

    廣袖被包打聽這麼一揭穿,有些侷促不安來,大約是出於強烈的責任感,他最終還是站在我身邊動也不動一下。

    酒酣耳熱之際,雙眸笑意閃爍的包打聽慢條斯理的對著遠方,自言自語的輕語著,「你知道嗎?我曾經有種強烈的衝動想殺了你,甚至來這裡的時候,我都有殺你的想法,想知道原因嗎?」

    如何不知?我笑著對她點頭。

    「我和他相遇相識相知了七年,這七年裡,我的眼裡只有他一個,也只願看他一個,我的命是他救的,可是他卻不要我以身相許,他說他有命定的有緣人,可我一直抱著幻想,一直到你出現,我才明白,你在他心裡,已經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了!慕無心,你真幸運,老天也真寵愛你,竟讓他愛上了你,知道他娶了你之後,我真的崩潰了,我恨不得親手毀了你,將你千刀萬剮,你說,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憑借的是什麼?為什麼他會愛上你?我瞭解他的喜怒哀樂,你瞭解嗎?我懂他內心的孤獨和無奈,你懂嗎?......」

    看著她眼裡兩行清冽的淚水慢慢滑落,我的心,有暗沉的疼痛不斷翻滾,眼睛頭一遭有點灼燒。

    她站起身,走向落暉斑斑的古樹,很失意的閉上眼睛,終是用手遮在眼上,而手掌下漸漸的不斷湧出晶瑩的水珠,一顆,兩顆,三顆,越來越多......停頓了許久,她才無不哀怨的續道,「我也問過他,為什麼會愛上你,他說不知道,可就是愛上了。你不聰明偶爾還有點愚蠢,你不漂亮還常常不修邊幅,你愛欺負人,愛佔人便宜,還粗魯不溫柔......」

    她的語氣變成了對我的控訴,臉色有些通紅,神情更有些激動,「你看,你身上幾乎都是缺點,可你的這些缺點,在他眼裡都成了亮點優點,甚至,他最後用自己的命來愛你!你說老天是不是很不公平?我真恨,真恨當初沒殺了你,可是慕無心,你是他視作重於生命的人啊,我又怎麼能傷你呢?我不能讓他傷心的......」

    如果一個女人因為她愛的男人,而選擇委屈自己,去原諒另一個她恨到骨子裡的女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這愛裡的情又有多沉?多重?多深刻?多痛徹?這些,我都不知道,也許,連正在追緬往事的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聽了她的控訴之後,一句話動都說不出口,只能聽她淡淡的嗓音,繼續響著。

    微微閉上眼,我想,如果沒有我,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我想起自己一直叫書生為禍害,現在卻知,真正禍害了他,也禍害了大家了的人,是我。

    我的呼吸陡然變的沉重,四周開始天旋地轉,就在我快要昏厥的前一刻,她卻倏然轉過身來,咯咯一聲嬌笑,「這些活終於說完了,現在解氣了,果然舒坦多了!」

    我勉力支撐著自己的意識,尚在為她高興,不想她隨後又加一句,「我發現你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能謙虛的接受別人對你的批評!」

    我笑的比哭還難看,你丫是誇我還是損我來著!

    詩嫻猛不丁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臉的忿忿然,「你知道什麼?誰說我師姐一無是處了,我師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武功有武功,要善良有善良......」

    我跳起來摀住詩嫻喋喋不休的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好妹妹,你別說了,你這是讓師姐我自取其辱啊!」

    詩嫻反應慢一拍的一拍大腦,吐吐舌頭,回頭瞪一眼正憋著笑的廣袖,熟女臉上盪開了花,問詩嫻,「連姑娘,你跑來湊什麼熱鬧?」

    「從小到大我就是改不掉愛湊熱鬧的毛病,你能把我怎麼樣?」

    包打聽笑著,一挑眉毛,「我看你是來盯著某人,以防某人紅杏出牆吧?」

    詩嫻憤怒了,鼓足腮幫子和包打聽互相瞪著,不一會兒就底氣不足,語氣也變得軟綿綿的:「你胡說!我是打算來嘗嘗我爹爹的上好珍窖......」

    三個女人坐著,廣袖還是杵著聽我們胡吹亂侃。

    說起這罈好酒,詩嫻說這是包打聽贏的戰利品,原來晨旭為了阻止熟女見我,就提出賭一局棋,倘若他贏了,包打聽就打道回府,不再來騷擾我;輸了,就是包打聽說了算。偏偏連大俠也很愛湊熱鬧,對晨旭又信心滿滿,說要是包打聽贏了,就贈送一壇百年老窖,結果深藏不露的包打聽還真贏了晨旭,現在連大俠對他當初誇下的海口後悔的老淚縱橫!

    痛苦漸漸淹沒在喧囂的說笑聲中,胸悶有好轉的跡象。

    我們三人笑的前俯後仰,肌肉都有些抽了,廣袖還是緊閉雙唇,估計也快憋瘋了,詩嫻拿他開涮,「廣袖,總這麼含蓄,遲早一天會把自己憋出個好歹的!」

    我死命摀住腮幫才沒笑出來,包打聽和我對望一眼,幾乎同時大笑起來,我們三個女人難得有了共識,互相理解的對望幾眼,笑的越發起勁兒了。

    廣袖終於覺得不自在了,旋身就走,詩嫻一臉奸計得逞,樂顛樂顛的緊跟其後。

    只剩下我和包打聽,我知道,有些話,該讓它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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