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走近她,她的周圍圍了很多孩子,都坐在小椅子上,聽得那麼入迷!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吸引著我的腳步,漸漸往前,直到孩子們的椅子擋住了去路:
一曲終,她微笑著站起身來,撫摸著孩子們的頭,寵溺無比,在眼角無意間掃到身前的我時,有那麼片刻的詫異,然而,只是片刻!
「你怎麼會出現在巴黎?不是該被打回美國的嗎?」並肩走在院子裡,她歪著頭調皮的調侃道,這丫頭!看來早就認定了我會輸呢!
我淡笑著,隨口亂掰道:「尋美女來了!」
「受伊貝諾傳染嗎?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難道沒有告訴你英國和中國盛產美女嗎?你走錯地方了吧?」
「我不這麼覺得呀!」順著她的話講,我竟起了戲弄之意,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笑得有些…………陰險!
她好看的眉宇擰了起來,納悶的問了句:「為什麼?」
「眼前不就有一位嘛!所以說,我沒來錯地方!」我突然將唇湊到她耳邊用僅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語落,卻是撒腿就跑:
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差不多跑得沒影了,她腳一跺,嬌嗔一聲便狂追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追得氣喘吁吁的樣子,竟然,有著一絲不忍,速度漸漸放慢,放慢,再放慢!
到最後,她的粉拳一拳接著一拳砸在我的胸口,直到實在沒有力氣了,方才停手!
『聖母孤兒院』後方有一塊很大的草坪,躺在上面看著藍藍的天空未嘗不是一副美景,我們並排而躺,開始聊起了家常:「大家,都還好嗎?」
「我來之前很不好,現在……」
「怎麼樣?」
「不知道!」我實話實說,來了之後,確實再沒去關注過他們的生活!
「什麼呀?」她沒來由的一拳砸在我肚子上,雖然力道不大,也不疼,卻還是忍不住逗她:「呀,疼死了,你這丫頭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暴力呀?連伊沫純都要自愧不如!」
「別裝了,我根本就沒用力!」
「沒人性的丫頭,這裡受過傷!」我猛然坐起身,手指著她剛剛砸中的部位:「還沒痊癒呢!」
「是嗎?那……」她故意拖上了尾音,從表情上看似乎是相信了,可就在我以為她會覺得抱歉的時候,這該死的丫頭居然毫不留情的又補了一拳:「我想再打打應該會痊癒的更快,你爺爺的,更我裝,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我做哪行的,就這麼點演技居然還敢給我現,真是!」這次不僅臉色都變了,力道更是不摻一點假,絕對是使盡了全力!
「得了得了,算我怕了你還不成,對了,你怎麼也在法國?你的演唱會不是已經開完了嗎?」
「嗯,我退出歌壇了!」她答得雲淡風輕,彷彿現在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退出歌壇?為什麼?」
「你韓大少爺什麼時候也這麼關心起這檔子事來了?真是奇怪,對了,更奇怪的是居然會在孤兒院看見你,怎麼?良心發現了嗎?還是痛改前非了?」
「還來得及嗎?」她的話突然讓我響起了已逝世的紀東涵,雖然跟他不熟,可是說是話都沒說上過一句,但是:他的行為不得不讓我佩服,一直那麼默默的守護,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連告白都沒有過,就這麼………一股強烈的罪惡感突然襲來,是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第一次,感到了最惡和欽佩,這樣的人,在感情方面,他是當之無愧的勝利者,他的心胸寬闊遠勝大海,他的行為甚至比雷鋒更偉大………
「喂………韓影液,韓影液………?」
「啊?什麼?」
「啊………痛…。痛,你,輕………輕點呀!」回過神來,就看見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在眼前不斷地晃來晃去,出於習慣了本能,我緊緊抓住了它,結果就聽到了袁允琦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要死了?你搞謀殺啊?」
掙脫我的鉗制,她拚命的甩著那只被我抓得紅紅的手,撅著眉不滿道:
醒目的紅刺得我極不舒服,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是心,有絲絲的疼:「對不起!」我擰眉道:
她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死命的盯著我:「哇,彗星撞地球啦?你韓大少爺也會說Sorry哦?真是,太神奇了!」
………(我尷尬的別過頭,才料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好了,說吧?大家都怎麼樣了?「
「你沒看報紙和新聞嗎?」
「嗯,報紙?沒定!新聞?電視壞了!怎麼了嗎?」
「借鄰居家的看看吧!」
「幹嘛那麼麻煩?你跟我說不就得了!」
「我得回去了,還有很多文件沒看呢!」
「小氣!」
「呵呵……。下次見咯!」我揮著手遞了張名片給他,上面有我的住址和電話號碼,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詢問我大家的狀況時,心裡的感覺竟然有著絲絲的不忍,不忍看到她知道真相後的悲傷和難過…………呵呵……真是,現在連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了變化的?
「有些東西是不一定要得到才是最好的,韓影液!你這一生注定失敗,放棄吧!早點收手也不必敗得太過丟人,你呢?太小看女孩間的友誼了,這段感情,我甘心放棄!」
「至於你,太過執著反而會起反效果,不要想打我主意!你也知道我是一名歌手,從來不會停留在某個地方,閔瑾楓!或許我對他在某個角度上有欣賞,但我清楚的明白,它絕不會長久!」
「忠告你一句:當佔有轉化為愛,那剩餘的就只有痛苦了!」
咖啡屋的閒聊畫面在腦海放映,真是奇怪的感覺,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選擇放棄伊沫純的那一刻,腦海裡閃過的都是她當初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