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窩在他懷裡,曾幾何時他幼小的肩膀背著我一步步走遠。十年過去了,我還得這樣子被他保存著。而此刻我卻想到了掙扎。
我的身體壓抑著一股情緒到底何時才能得到解脫和釋放。我要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永不滿足。
韋笑兒也守過來了。焦急的摸著我的額頭卻是微涼得很。
丫鬟跑過來悄聲說,「大夫請來了。是晉城的再世華佗玉郎中。」
我的眼緊緊的閉著,一隻溫潤的手伸過來把了我的脈。玉郎中道,「麻煩夫人王上迴避一下。在下好瞧個仔細。」
費爾立半天沒有動靜和玉郎中對持著,氣氛過於凝固了。我閉著眼說,「你們都出去,我沒病。」
費爾立就跑了過來,神色過於慌張了。他小心的拿著我的手輕攥著低著頭。靜了一會他鬆開手轉身走了出去。房間裡一下子寂靜了。
我以為人都走了兩行清淚便止不住下掉。我該怎麼辦呢,菁衛的出現驚擾了一池漣漪。我的心痛從紙條的那行字起就不會停止了。
「什麼也不要想跟他走。」
如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許我還會痛快一點,我真的開始痛恨菁華的殘忍了。這句話講的不明不白的,字面意思卻又那麼直白。我真的是一個直白的人嗎?誰又會知道我的內心是多麼的敏感受傷。
腳步移過來的時候,我才驚嚇著睜開濕漉漉的大眼。
這個人是玉郎中嗎?為什麼和菁衛一樣長著一雙神似的眼。我認識他之前他似乎是個桀驁不馴冷漠寡言的少年,偶爾的笑容才知道他冷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柔軟善良的內心。他的內心竟然是一塵不染的,純真純淨對一切抱有著美好幻想。可是後來,我長大了。菁衛也變成一個男人了。他再一次變成了我柔弱無助下的一個保護傘。年幼時所有唯美的記憶竟然是他帶給我的。如果說桃花是我情竇少女的懵懂,菁衛就是我情愛衝動時的啟蒙了。有一段時間我竟然覺得他會是我的依靠,我的身體被灼熱,我的精神極度放鬆。我終究像個孩子一樣在他身上尋找安全感。
菁衛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了。他的手顫抖著摸上我的臉溫熱的手抹去我的淚痕。我把眼睛閉上了,空乏的內心有了少許的溫存。
「你怎麼知道是我呢。我隱藏的很好。」
我怎麼會不知道是你呢。你的神韻你身上特有的氣息,那抹屬於菁衛的輕微的百味藥氣。
菁衛恍惚了一下急忙從懷裡掏出了一顆水晶珠子來送到我嘴邊。清甜味襲來,我睜開了眼。這是植物界千年修行的日月精華。我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菁衛的手指覆上了我的唇摩挲著似乎在引誘我張開嘴。我還是搖了搖頭。
菁衛笑著說,「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我找來找去只有它才能養著你。」
我試著抬起手擋開了。「從哪裡得來的送回去吧。我只要想開了就勤加鍛煉這身子。沒事的。」
菁衛將珠子攥在了手心裡,似乎在想我的話。
「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嗎。」
我的心跳躍了起來。眼神期待著了一刻便合上了。
「費爾立對我很好,你也看見了。我不會傷害一個愛我的人」
菁衛的表情有些凝重了,臉色黯淡了下去。
「菁華很愛你。你也別傷害他。」
我笑了下,「你不愛我嗎?」
菁衛便嚇住了。他的手直接從我身側抽了回去。
「牡丹,不要逼我。我的行為舉止已經圍繞著你轉了。」他的嘴唇哆嗦著,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了胸口。
我冷笑著,「對,就是這種感覺。愛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
菁衛開始大口喘氣了,他疼的後退了一步。
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真正心疼的時候為的人是和菁華。而為我心疼的人卻是菁衛。一切即將明瞭……
菁衛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胸口的手。
「我真的中了情花毒麼。引發毒性的人是你。」
我不說話眼淚橫流卻只是聽著。
「他們說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冷血嗜血的冷君子,我不信。他們說我為了一同樣冷血自私的女人去死,我依舊不信。可是我血液裡殘留著的毒性,我心口崩裂而出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切好像是真的。」
菁衛的嘴唇開始變得朱色了,
「死原來沒有那麼可怕。」
費爾立還是放心不下的走了進來,慌亂的神色隨即轉換成滿滿沉溺的笑容。他的手小心的捉著我的,我的心沒來由痛苦莫名。菁衛在一邊無聲的準備著藥箱,眉頭緊皺著。我不想再傷害菁衛了。為什麼非到感同身受的時候才明白,感情原來是傷人的東西。
我的眼睛牙齒閉合著,心也即將閉合。手心一股無形的力量傳遞給了我,這是費爾立所帶給我的溫度。我在想一個女人需要什麼。如果她需要一個男人的寵愛一個男人唯一的愛我似乎是得到了。
菁衛把藥方子開出來了,他的藥我堅信能治好我生理的痛,卻治不了我心理的痛靈魂的流離失所。我反手抓著費爾立的手吸取著暖熱,直至菁衛無聲的走出去。
費爾立有些安靜的坐在我的床邊。他莞爾迷醉般幸福開來。直到我昏沉沉的睡去,他的淺淺呼氣聲還依稀在耳邊。
睡夢中費爾立將我的手放進被子裡。外面有人來了隱約的匯報聲傳來。
「王,史密斯大人從英國趕了過來帶著裝備圖紙說要急見。」
費爾立和來人的聲音隱匿了,我豁然的睜開了眼。費爾立終究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他的血液裡流淌著的是沸騰的血。男人們的通性對事業的執著追求。
我繼續睡去,事情正在進行中。如果想打有準備的仗我必須養好身體作為本錢。
很晚的時候費爾立回來了。他的手在我額上探了探才放心的脫了衣服爬上了我。我的身體被他攬在了懷裡緊緊抱著。心跳的聲音傳來,撲通撲通……很輕的吻落了下來怕是驚醒了我。我的唇被舔了一下,我便窩身在他的懷裡安靜的睡著了。
從什麼時候起,費爾立已經用一個男人的姿態開始收留我了。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我才會做著年少時的夢沉沉睡去。費爾立也是我的一個依靠,是孤獨時可以靠一下的肩膀。聽過兩隻老鼠的故事。大雪封山了兩隻老鼠緊緊的依偎著相互取暖。可是我們都長大了,費爾立的身體已經漸漸成熟以及有了性愛的幻想。我可是他那方面的幻想對像?直到有一天他可以擁抱接吻甚至親密接觸。我就好像他的心愛玩具,丟失在風中一度瘋狂的尋找。等找到的那一刻發誓再也不放棄。可是菁華可有丟失過什麼。他所走的每一步是不是經過深思熟慮,就算失去也是甘願的。就是放棄也是明白的呢。我想像著他將無奈壓抑下的痛楚。他為什麼不像菁衛那樣直接把血吐出來乾脆死去呢。活著是那麼的累死又有什麼可怕呢。
人活著想必都是有夢想追求的吧。費爾立追求屬於他的東西我能理解,我的丈夫搶了他的江山社稷,卻要我來償還。丈夫這個詞又一次刺痛了我。我是因為愛一個人才會想去得到,費爾立也是這樣吧。但是菁衛也愛我卻將我給了桃花。菁華口口聲聲說愛我。卻眼睜睜看著我被敵人奪走,被我撕裂的紙條上卻寫著跟菁衛走。這又是為什麼,我第一次開始迷惑了。
費爾立的身體在情慾的驅使下艱難的靠近著我卻只是喘息聲。關於情慾我已經有過兩個男人的經驗了。無論菁衛還是費爾立對我都是瘋狂而熱烈的,唯獨菁華是淡然的。我曾經用身體魅惑過他,用語言輕浮過他。他卻始終保存著自己。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連慾望都可以隨意掌控的男人。
我稍微動了一下費爾立就捉住了我。他孩子般的尋求著愛意,期待著我的給予。我沒有掙扎,費爾立就試著退去我貼身的衣飾。他一直的想要,身體極度飢渴思想極度崇拜。我有著靜默著的姿態卻有著溫軟的腰身。那一刻他信以為真,他欣喜若狂。
晨起的時候,費爾立驚動了我。我輕手握了他的手臂,「哥哥,帶我一起鍛煉吧。我想盡快好起來。」
費爾立見我一臉笑意,心情似乎好的出奇便溺愛的抱起了我。我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懷裡竟柔媚至極。他抱著我呆了一會想是怕誤了晨練就跳下床去。一會兒功夫新派來的侍女就捧著新衣過來了。我看著粉嫩色的衣衫也發呆了。這費爾立把我當做嬌嬌女養起來了。曾幾何時我為了能穿一件女兒家的衣物欣喜若狂現在卻絲毫減了喜悅。
侍女小心翼翼的給我服侍好穿衣,費爾立便走了進來。他走向我的時候暖意融融身邊服侍的人卻緊跟著後退了幾步。其實費爾立並不邪魅只是週身散發著陰寒。這種陰寒被懷抱溫暖過後也會逐步升溫,就像這入夏的溫熱。我的手被包含著了暖暖的牽引而走。
費爾立徒手練功,他的身子健康結實,功夫亦紮實穩固。疾風勁道襲來王者之風不覺蔓延開來。我繞著小花園跑了好幾圈了有些香汗淋漓,不知不覺便被他的招式吸引了。好一式伏龍降天破,進攻式招招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