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他竟然認出我來了。我不但有一個弟弟碧綠，我還有這麼漂亮的哥哥。景一女皇的生育能力還挺強的。
我撲了過去，我喜歡這個漂亮的哥哥。叫什麼來著，費爾立。
我說，「是的，我就是花牡丹。」我喊了一聲，「哥哥。」
費爾立的手有些抖。他還是摟著了我。我們真是可憐啊，景一女皇對他的愛也一定很少。
費爾立站在那裡不動了。我好奇的看著他，發現他在思考。
面對滿滿地親情擁抱，竟然還能夠思考下去。他在想什麼呢？我不由得用了暝視。可是黑漆漆的我竟然什麼也看不到。天啊我的暝視又失靈了嗎？
他笑著挽起我的手，「牡丹，跟我走。」
他的笑太過鬼魅。我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繼續笑著，「你要去哪裡。」
我說，「我要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笑，「我也是這麼想得。」
我感到不對勁一下子推開了他。我瞪著他。
費爾立的嘴角明顯的帶著邪魅，他竟然點了我的穴位。
他把我的頭發放在衣服裡面藏好。背起了我。
我不能夠動，也喊不出來了。我只是覺得震驚。費爾立，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想把我怎麼樣。
費爾立背著我，背的很穩。他小小的肩膀聳動著，邁著堅實的步伐走向了他的寢宮。
這是皇宮最偏僻的地方，他竟然選擇在這裡居住。我被他背回了臥室，他把我放在了大床上。我的眼睛開始骨碌碌的打轉起來。
牆上掛著的題詩很有意思。讀千賦者善賦，觀千劍者曉劍。舞劍是一回事，作戰是另一回事。
書架上塞滿了厚厚的書籍。書桌上飄散著習過的墨跡紙張。還有兵器架，一百多種各式各樣的兵器擺在那裡閃著清冷的光芒。
他也爬上床來，嚇了我一跳。他的目光冷冷的掃過我，抬手摸了靠牆處的機關。牆壁便轉了過來，裡面有些光束不是太黑。費爾立過來抱了我。他的臉蹭著我的臉劃過，皮膚滑滑的真好。我向他笑了笑。
我被抱到暗處以後，牆壁自動關住了。他給我解開了穴道。
好奇害死貓。我站在那裡東張西望。
他喊道，「你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拿刀殺了我。
下一秒他的匕首就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趕緊說，「我怕。」
他的刀子還沒有要拿下的意思。我試探的問，「你不是費爾立吧。如果你是我的親哥哥幹嘛要殺我。」
他楞住了。刀子也突然放下了。
「我是費爾立。我也是你的哥哥。我剛才要殺你了嗎？我跟你鬧著玩呢，我看你的膽量如何。」
我靠，有這麼開玩笑的嘛。裡面很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剛才分明有一股殺氣襲來。
蠟燭被點亮了。我看清楚了他。也看清楚了這個密室。
他說，「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回來。」
我問，「為什麼。是母親要你這麼做的嗎？」
他一愣。冷笑著，「是的。所以你不該活著。」
我叫道，「我不是妖精。我是……」
他的手抬了我的下巴，「你是個妖精。你長了和她一樣妖媚的臉。還有你的金髮。」
我說，「那好。你放我走吧。」
空氣靜寂了。他說，「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留下你，和我一樣的孤獨。」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正在感覺他手觸摸著我臉的觸感。我說，
「我願意留下來。」
菁衛對我好，但是已經有三個小夫人了。他的風流債還要償，我不能太自私。我只有走掉才能不做妖精。但是我走來走去走到這裡了。
我抬起頭喊了聲，「哥哥。」
費爾立站在那裡呆住了。
「但是我要見一眼桃花。」我說。
費爾立看著我，眼神過於複雜。我看不透，我的心忽然開始壓抑。
他扶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答應你。」
桃花你可知我為了見你一面投胎做人，變得好小。桃花你可知我為了看你一眼躲在暗暗的一角祈禱。桃花你可知我為了見你一面拋棄了菁衛。
菁衛一定瘋了。
我小小的身子倒在費爾立小小的懷抱裡。
又見桃花。那是個早上。
費費每天都會來看費爾立練功。費費正在糾正費爾立蹲馬步的姿勢。他是個嚴父，他對費爾立除了要求就是責備。
景一寶來了，費費剛才那股子嚴肅勁沒有了。他癡癡的看著她，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景一寶對費爾立說，「休息一下吧，滿臉汗的。」
費爾立看了費費一眼。費費沒有吭聲。他就又穩住勁蹲好了姿勢。
費費攬了景一寶，他們兩個隨便走走。
費爾立還佇在那裡。我喚了一聲。他沒有理我。
我說，「我要去見桃花。」
他還是不動。
我叫道，「我自己去。」我衝了出去。
費爾立過來攔著我，一臉的汗水。
「我來安排。」
我穿著小護衛的衣服，從此之後我就是費爾立的私人護衛。我的頭髮被剃掉了，裝在帽子裡。我的臉被易容了。我是個小小的男孩子。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實在是太滿意了。我終於褪去女裝，不做妖精不用怕魅惑男人了。
我跟著費爾立去了景一女皇一家人聚餐的地方。那裡有花魁，桃花，費費，景一寶。還有碧綠，費爾立。我站在門外我的眼淚忽然就流出來了。我其實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我是牡丹，是花爹爹最愛的小公主。可是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了。
費爾立抱出來了碧綠，他使了個眼色。我就站在他的身邊了。原來費費走了，氣氛一下子不對了。只剩下桃花和景一寶。
我聽見桃花和景一寶的對話。
桃花說，「本來我還想遷都過來呢，現在看來我得走了。」
景一寶說，「走了最好不要再回來。」
桃花呆在那裡了。有些不相信她說的話。
景一寶知道自己說錯了，趕緊拉著他的手解釋，「我現在也很矛盾，你看費費這個樣子好像誰都對不起他似的。」
桃花抿著嘴說，「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我不來，你們會處的很好。很恩愛。」
她繼續哄著桃花，「誰說你了。這是費費的錯，他不該黑這個臉。跟孩子似的。」
桃花苦笑道，「我又何嘗不吃醋呢。我是個男人比你瞭解男人。費費是愛上你了。」
景一寶把眼睛垂了下來。
「如果以前我會給他自由的，但現在……」
桃花對她的話非常關注，他期待的看著她。
景一寶推了桃花一下。開玩笑的道，
「我也想給你自由呢。你又不肯。」
桃花笑了笑，「如果我的退出可以讓你快樂的話，我成全你們。」
景一寶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桃花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往後推了一步。心痛的一口腥血吐了出來。
景一寶上去扶他，被他笑著擋開了。
景一寶驚跳起來，追了過去。她一把抱住了桃花。
桃花吻她，吻得心都碎了。他一狠心推開了她。景一寶抹了一下嘴，才發現嘴唇上是沾著血的。
我嚇傻了，我的桃花是一個憂傷的桃花。我的桃花愛上了這個冷血女人。我看見漫天的桃花碎片洋洋灑灑。我的桃花去了，他也許再也不會屬於誰了。
碧綠伸出可愛的手指著我，我過去抱了他。碧綠弟弟，你一定看我一個人下凡了，不放心追過來了吧。我這就帶你回去，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
碧綠的手抓著我的衣襟，美滋滋的搖晃著。我的淚又湧了出來。我看向天空，我想回去了啊。有人看見我這個小小的人兒了嗎？我是牡丹仙子。我錯了，我私自下凡了。我願意接受一切的懲罰。
天空一個炸晴，恍惚了一下。烏雲過來了，雨便下來了。
我抱著碧綠死死的站在天底下。等著召喚。
費爾立過來了，他要搶走碧綠。我抱著碧綠死也不鬆手。碧綠開始哭了，我也開始哭了。費爾立將我和碧綠抱住了。從今以後我們三個就是親兄親妹。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母親就是冷血的景一女皇。
費爾立將我背回了寢宮，他只比我大一點點。卻懂得照顧我了，我抱住他嚎啕大哭。費爾立沒有眼淚，他給我脫掉濕淋淋的衣服，把我光禿禿的身子放在被子裡。模模糊糊中我喊著，「菁衛。」
有人過來拉著我的手，他的手附上了我的額。我將身子蹭過去抱住他。
我做夢了。我夢見菁衛也站在雨裡。鮮鮮艷艷和銀鈴拉不過他。幾個人都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