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好了,鏡子中的自己倒也俏皮可愛。我又看一眼自己。今天務必得裝的天真一點,媽的。我得像個三歲奶娃。
三輛轎子同時起抬了。我懶洋洋的躺在菁衛懷裡。菁衛怕把我衣服頭髮弄亂了,小心給我梳理著。我斜著眼睛看菁衛一眼。這個男人看我的時候,溫情脈脈,溫柔如水。我瞪了他一眼,勾引我啊。
我交代著,「別人要是問我,你就說等我大了做個暖床的丫頭。」
菁衛不想我這麼說,有點難過。朝我額頭上吻了一口。
「我就說我要娶你為妻。」
我心裡美滋滋的卻罵道,「你是個笨蛋啊。鮮鮮艷艷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她們背後可是你的靠山,你不想當皇帝啦。」
菁衛把頭邁向一邊。我懶得理他瞇著眼睛睡一會。
轎子是停在宮門口的。我被菁衛抱了下來。我向艷艷招招手,艷艷過來拉了我的手。她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開心的笑。
菁衛有點不自然。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後來有了我。現在卻一下子跟著三個女人。但是這在別人眼裡肯定是無比風光。我想起寶郡主和三個丈夫來,那在世人眼裡是多威風啊。
我打量著這個神奇的宮殿。清新雅致的建築群,美輪美奐的裝飾。百步一亭,山水樓閣。還有各色的花兒。簡直百花爭妍,美不勝收。漂亮的宮女們穿梭著給我們請安。看來菁衛的臉還是值錢的。
菁華遠遠地就奔來了。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跑到我的面前跟我並排走著,
「我就知道你要來。是我跟母后要你來的。我出不了宮,我……。」
我看了一眼鮮鮮,她好像很樂意菁華纏著我。菁衛卻不走了也看著我。
我是跟誰做戲好呢。我有點發愁。我悄悄跟菁華說,
「一會我偷偷去找你。你先回去。你看你七哥的眼神要殺了我們。」
菁華聽了我這麼說,歡喜的從菁衛身邊溜走了。
菁衛小聲問我,「你跟他說了什麼。」
我說,「你管得著嗎?」
他變臉,我瞪眼。
艷艷哄著說,「冤家,一會可別鬧了。很多雙眼睛看著呢。」
我扭過頭對鮮鮮笑笑,「鮮鮮姐,其實你笑起來很漂亮的。一會要多笑啊。」
鮮鮮一愣,趕緊回了個笑臉。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時候了。
壽誕在千禧宮舉行。說是壽辰,倒像是個百花宴。鮮花自是不再花下,漂亮的男男女女倒是不少。我終於明白了,這是皇后趁著自己的壽辰為少兒少女們舉行的情花節。每年一次,早已成了慣例。整個皇宮今天全部開放。年輕的男女們若是兩情相悅可以互相採了花兒送去,兩人可以相約遊園。期間還留有才藝展示歌舞琴藝等表演。眾人可看節目品茶賞花遊園不失為接觸交際的好時機。參加的男女皆為王公貴族的子女,其他國家的王子也有少許。
聯姻,政治聯姻變成紅線相牽。
鮮鮮和艷艷有些雀躍。想必二人就是這樣結識菁衛的。
菁衛先是帶我們去給皇上皇后請了安。遠遠地我就聽到歡笑聲了。
「皇后你看,這是提督府的楊愛將。可是年輕有為啊。我看咱們銀江公主對他有意啊。」
「哈哈哈……」
菁衛走在前面上去施禮。
「孩兒菁衛見過父皇母后。祝母后鳳體安康青春永駐。」
鮮鮮艷艷立即拜了下去。「兒媳拜見父皇母后。恭祝母后鳳體安康青春永駐。」
我站在那裡服了服身子。「牡丹拜見皇上皇后,祝皇后生日快樂美貌如花。祝皇上皇后恩愛有加天長地久。」
皇后立即大喜,「這就是牡丹,快過來讓母后瞧瞧。」
我一愣,皇后可是自稱母后了。再一看菁華在一旁眨著眼睛。
我小心翼翼的上前。就見菁華過來拉著我的手。
菁衛趕緊說道,「母后,牡丹是……」
菁衛的意思可是說我是他的?我一本正經的拂過菁華的手。這小子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挺有種的。
我甜甜的笑著對皇后說,「皇后,七爺一直很照顧我。」
菁衛聽了一陣感動,湊到我的跟前。
皇上倒是瞪了他一眼。看著我打量起來了。我趕緊傻乎乎的笑著低下了頭。又是一個老色狼。不過看這皇上皇后的樣子一時半會死不了。菁衛這個皇上當起來還得有段時間那。
禮儀拜過。菁衛便跟我商量,「牡丹,我們走吧。」
我掃了鮮鮮艷艷一眼,看她門兩個翹首以盼神彩飛揚的。便搖頭,「好不容易進宮一趟,我還沒玩夠呢。」
這時候菁華又跑過來了。當著菁衛的面對我示好,
「牡丹,讓華哥哥帶你去遊園吧。我給你摘最漂亮的花。」
我靠,這小子以為我啥都不懂啊。
我閃開他,「我要菁衛給我摘花。」
菁衛過來一把抱起我。一陣激動。我生氣道,「人這麼多你放我下來。」
菁衛糾纏不清的說,「不要,你是我的。」
菁華站在那裡看著我和菁衛,眼睛裡有些複雜。
菁華說,「牡丹,我讓父皇母后把你指給我做正王妃。七哥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菁衛的眼睛有些仇恨了。抱著我的手緊了很多。
「菁華,小心你今天說的話。別怪七哥沒有提醒你。」
我打了菁衛一下,「你說什麼呢,他還是個孩子。你跟他計較。」
對面走來一位大臣,一品朝服,看樣子是個重量級官員。
鮮鮮圍了上去,欣喜的叫了一聲,「爹爹。」
我掐了菁衛一下。小聲交代,「叫岳父。」菁衛看了來人只好把我放下了。
我在這裡頗為尷尬,菁華給我使了眼色我便被他拉著跑開了。
千禧宮那裡才藝表演已經開始了。菁華帶著我繞著旋轉樓梯坐到了高處觀景。
整個高台就我倆,全套茶具,一具古箏。高雅風情。這小子恐怕事先安排好了。真是頗有心計啊。
先是舞蹈助興,這種舞蹈不看也罷。很整齊統一,也嬌媚無限。但是很老套。我品著茶,恩。好香。菁華趕緊介紹道,「這是雲南的普洱,剛進貢來的是今年的新茶。」
我嗯了一聲。我不喜歡太聰明的男人。
緊接著就看見菁衛在人群裡找我的樣子了。很是慌張。我趴在樓台欄杆上望著,有點感動。歌舞停了。一芊芊少女主動走了出來,拜過皇上皇后。坐姿優雅開始撫琴。第一聲琴聲響起,我便入耳了。好一曲大氣磅礡的將軍令,蕩氣迴腸,豪爽酣至。這女子有野心有膽識,讓人好生佩服。
菁華過來介紹道,「這是邵將軍的千金。邵將軍手握重兵,世代為良臣精忠報國。
我嗯了一聲。嘲笑道,
「這麼好的機會,華哥哥不爭取一下嗎?」
菁華一愣。認真道,「男人打江山征戰沙場用的是武力,不是靠女人。」
好一個將才,好一副君臨天下的威嚴。
但是這時候出現了點小騷動。原來菁衛在人群裡四處找我,沒找到我卻失手碰到了剛才撫琴的女子。這本就沒有什麼。那女子的眼神卻直勾勾的看著他了。知道菁衛是七皇子以後。硬是請示了皇上要求比劍。
人群一陣掌聲傳來。菁衛成為了焦點卻變得鎮靜了。看來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劍術開始了。菁衛出了一個先請的姿勢。
邵家女子漂亮的一個飛身橫掃菁衛的胸口。菁衛輕捻飛花無意間避開了一招。飛花徐徐傳遞,邵家女子一個刺劍,落花五瓣。邵家女子嘴角暗喜,劍術便分身般七十二變。菁衛一個皺眉左肩的衣衫劃破。
眾人驚呼,「幻影必殺技。」
我有些坐不住了,看到身邊的古箏。便坐定了。邵家女子有幻影必殺技,步步為贏。我就以柔克剛攻其心計。
第一聲琴聲殺出了。柔媚至極,掠奪心智。緊接著婉轉而鳴飛流直下。好久沒動手指了,第一次用這個肉身彈琴卻彈得驚心動魄。我十指交錯而過琴音再變。每一道聲線都包含著咄咄逼人的士氣,高昂的聲調經久不衰的抗戰著……
琴音鏗鏘至最後一個尾音。我跑過樓台轉望菁衛。
菁衛早已住手,邵家女子狼狽的坐在地上。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我。菁衛見了我,扔了劍飛身而上。菁華還沒從音律裡面走出來,他呆呆的看著我。菁衛一把抱起我,「牡丹。我什麼也不要了,我只要你。」
我問,「不要江山了嗎?」
菁衛說,「不要了。」
我靜靜地說,「不要也好。我不逼你。」
菁衛忽然看著我,有點不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嗎?牡丹不當皇后了嗎?」
我笑了笑。菁衛激動地吻著我的額,「我會一輩子陪著你,我保護你。」
這麼**的表白應該比摘花示愛要來的直白。菁華的眼神黯淡了。
但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菁衛的桃花運來的一發不可收拾。邵家千金指給菁衛做妾了。
那一天我正在硯台上描繪七彩雲霓衫的款式。秋兒幫我調色研墨。
秋兒的眼睛放出絢爛的光芒,「這哪裡是人間的衣服。分明是給仙女穿的。」
雲想衣裳花想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天上人間情一諾的牡丹仙子。
這時候鮮鮮和艷艷走進來了,神色慌忙。
「牡丹,皇上又給爺添了一房妾室。是邵家的女兒邵銀鈴。」
我哦了一聲,凡事有因必有果。這個因果又豈是情花會那麼簡單。菁衛你前世到底惹了多少風流債。
「那就娶進來吧。」趕一隻羊是趕,趕一群羊也是趕。乾脆收了。
鮮鮮的臉上顯的惱怒不堪。艷艷有些憂愁了。
我將新做好的畫吹乾。吩咐秋兒,「按照這個款式做三套出來。看看鮮主子和艷主子喜歡什麼顏色。」
艷艷的眼睛盯在畫捲上了。心動之色流露出來。
鮮鮮懶得欣賞這些雍容,生氣的走開了。
我的頭也大了。
菁衛走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臨摹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畫的是楊貴妃喝醉酒以後像海棠花一樣美麗的情景。
菁衛走過來拿了我的牡丹春睡圖,再一看樂了。這畫中的女人不是牡丹麼?畫中女子已是亭亭少女,嬌態微酣神色迷離。他越看越沉浸,終究走進去了。
那一刻我的暝視終於看到了。菁衛分明抱得是自己,深吻纏綿。我的心一緊,推開他跑了出去。
「牡丹。」菁衛追了出來。他還是追上了我,用手攥住了我的小手。
我趕緊打掉,色狼。竟然意淫我。
菁衛臉色發紅,有點不知所措。
我罵道,「虛有其表的傢伙,天天裝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菁衛惱了,「你給我說清楚,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了。」
我叫道,「邵家的千金馬上要嫁給你做妾了。你前世修來的好福氣啊。」
菁衛不吭聲了,轉身就往外走。
我叫道,「你要去求皇上嗎?我看免了。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菁衛還是走了。
我一下子傻在那裡了。我是怎麼了。
菁衛去了宮裡就再也沒有出來。鮮鮮去打探消息說是菁衛出言不遜頂撞了皇上而且抗旨不尊被關起來了。
我怔怔的看著鮮鮮,「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鮮鮮一臉的心傷,「皇上的意思是只要爺說句軟話娶了邵銀鈴過門就是了,畢竟君無戲言。」
我對鮮鮮道,「我們這就張羅著娶邵家千金過門。鮮鮮姐你去將軍府一趟跟邵銀鈴碰個面。」
鮮鮮的臉色轉喜。
鮮鮮和邵銀鈴一起進宮了。鮮鮮代表著菁衛正王妃的身份。銀鈴是去求情的,她既然甘願做妾就證明了早已把菁衛當作了夫君。
艷艷也是正妻的身份,她此刻正在張燈結綵張羅著。和菁衛大婚不到半年,府裡又添了新人。我掃了艷艷一眼,分明看到舊人哭。
聽說桃花在呀哈師國已經推行了一夫一妻制度。還是桃花英明啊,這生生世世多情的債反反覆覆,也許會有終結的一天吧。
菁衛回來了,見了我苦笑了下。我打趣地說,「凡事都給你辦好了你回來了。真真好命。」
菁衛過來抱住了我,「我們走吧,到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去。只有我們兩個……」
我瞥了他一眼。「先還了你的風流債再說。免得世人罵我是妖精。」
邵銀鈴如期嫁了進來。她的轎子停在側門被人攙扶了進來。
菁衛穿著艷紅的喜服和邵銀鈴三拜過後,步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