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煙冉坐在院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想到李隆基今天跟自己說過的話,看來他心裡是明白的,他也相信李瑛是無辜的!但為何會有這麼多大臣想把廢除李瑛呢?難道真與自己有關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的過錯可就大了!
「煙冉!」李隆基打斷了她的思緒,問道:「你在想什麼?」
煙冉輕聲道:「皇上明知故問!」
「唉!太子至因為會落到如此地步這與他平常的行為處事有關。李瑛確實是個好孩子,但他心太軟,做事不果斷!最致命的弱點便是他缺少自信心!做任何事總以為朕對他有看法,其實不然。朕只想讓他做的更好,更用心!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但從這次的事情上來看,他平常還是缺乏與大臣們的交往能力,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想將他廢掉!」
煙冉不冷不熱道:「皇上,太子心軟表明他心善;不果斷是平常你管的太嚴;他沒有自信心是你對他的關心不夠!你明白嗎?他是您兒子,不管是任何一方面都跟您很像!既然您能成為一代明君,為何他就不行呢?你用心想過嗎?」
煙冉無法理解李隆基心中的想法,她不明白古代皇帝不是都很牛嗎?怎麼會這樣的無用?!怕自己有事?難道此事真的是因自己而引起的嗎?李隆基覺查到什麼了嗎?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庶人,但卻有著皇后般的待遇。她想不明白,為何這區別有會如此之大!
李隆基被煙冉的話說的無言可對,最後只能無奈道:「朕管著天下百姓,哪還有時間管自己的子女!」很好的托詞……
因為晚上睡的太遲了,所以早上煙冉一直睡的很沉。李隆基輕身起床後,便要去上早朝,走之前他對守衛道:「傳朕命令:讓郭子儀加派人手守護朕的寢宮!朕不在時不得任何人進入!也不得煙冉出宮!」
守衛忙應聲道:「是!」
關照好後李隆基才放心離去。
煙冉醒來見李隆基不見,便知自己是睡過頭了。
「啊呀!皇上也真是的!怎麼起床也不叫我一聲!」煙冉急忙起床準備穿衣。
「娘娘!」娟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娟兒!」煙冉高興道:「你怎麼會來這兒?……噢,還有我現在不是什麼娘娘了!你叫我煙冉便是!」
娟兒一聽眼圈都紅了,道:「不!娘娘!無論您是什麼,在娟兒心裡就是奴婢的主子!」
「唉!不准哭!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可不准讓我傷心啊!你還沒回答我怎麼會來這兒的呢!」
「回娘娘!是皇上傳奴婢進來陪娘娘的!」
「皇上?!」煙冉想了想點點頭道:「他還算有心,可能是覺得我一人無聊吧!現在有你作伴了,總算有個可說話的人了!快快幫我梳洗吧!我還有事要出去呢!」
倆人邊說邊聊,知道鳳儀殿內所有人都還過得去,別殿的人也不再那麼為難他們了,這下煙冉便放心。一切收拾妥當,煙冉用過早膳、喝完藥,帶著娟兒走到大門外,卻被守衛給擋住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煙冉不悅道:「為何不讓我們出去?!」
「這是皇上的意思!沒有皇上的命令你不得善自離開!」守衛的回答讓煙冉很是吃驚,生氣道:「他怎麼可以這樣!我說是要出去!除非你們殺了我!」
煙冉一使性子這可把守衛嚇壞了,那四人連忙下跪哀求道:「請娘娘不要為難我等!如若真的放你出去,那小的幾個腦袋不保啊!」
娟兒也忙上前勸道:「娘娘,您就別為難人家了,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啊!」
煙冉袖子一甩,轉身便生氣的走回房間。因為心中有火走的急被門坎拌了一下,害得她差點摔倒,緊隨她身後而來的娟兒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道:「娘娘,您小心點哪!」
「什麼破門!」煙冉回過身站在那門檻上狠狠的踏了幾腳,回到房間看到李隆基常坐的那把椅子,一生氣跳到椅子狠狠的踩了幾腳,還道:「我踩!我踩!我狠狠踩!讓你把我關起來!哼……」
「娘娘!下來吧!若讓別人看到了就不好啦!」娟兒說著將她從椅子上拉了下來。
「娟兒,今天是皇上宣佈如何處置太子呀!我真的很不放心!皇上答應過不殺他們的,可是大臣們會同意嗎?真沒想到這朝庭內幕會是如此的黑暗!我心裡急啊!」
「娘娘,皇上不讓您出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奴婢也曾聽說有人想暗中行刺您呢!都說是您迷惑皇上……」
「是誰?是誰這麼說的?」煙冉心中暗驚,更加確信李瑛他們這事跟自己有關。
「奴婢只是經過宮女房的時候聽說的,到底是誰說的便不知了。不過那些宮女都是服侍宮嬪妃們的,所以這事定是那些人所說了。」
煙冉點點頭道:「其實我猜也能猜到!只是這回我過大了!唉……」
娟兒見煙冉臉一下子變了色,咬著唇、皺著眉,雙手緊緊的拽著拳頭,急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娟兒啊!」
二滴晶瑩的淚珠滾落而下,她似乎聽不到娟兒在自己耳邊說什麼話,突然覺得身體在被搖晃,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娟兒急的哭起來道:「您再不理奴婢,只能請太醫了!」
「沒事!我只是心中難受!沒事!把你嚇壞了吧?」煙冉掛著淚珠苦笑道:「娟兒,你說我是不是個不祥之人啊!皇上的皇宮原本也是太平無事,我一來就鬧出這麼多事端來:皇宮的嬪妃恨我,皇上也為我煩心;原本李瑛可以安安穩穩的當他的太子,也因為我害得他如今太子當不成,連命都差點沒了!還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受牽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娘娘!您別這樣自責,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誰能想到那麼多呢!」
「命中注定?!……不!我不相信!」煙冉說著目光變得堅毅起來:「我不要認命!我一定要盡自己所能去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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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之上,大臣們正在為如何處理太子李瑛的事情爭吵的熱鬧非凡。李林甫等人要求按律處置(因為李瑛已畫押);而宋璟以證據不足提出疑義,要求從寬發落。
現在的事實是否對李林甫他們來說是非常有利,這次是除去李瑛他們最好的機會,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便搬出大唐律法,跪倒在地,擺出一副忠臣的樣子道:「皇上!當初您處理武國舅的時候,都以律法執行;如今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不可姑息縱容啊!」
「皇上!太子並非有意冒犯,只為聽信小人之言而所犯下此大錯。聖人都有知錯就改的機會,何況太子是為孝心而所犯之錯哪!求皇上開恩!」
不一會兒,二派人便當著李隆基的面開始相互攻擊,一時間宮殿之上吵嚷之聲一片。
「啪!」李隆基看不下去了,拿起案台猛一拍,惱道:「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像什麼樣?!如若傳出去我大唐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光了!高公公,把朕的旨意給他們唸唸!」
高力士走上前一步高聲喊道:「皇上有旨:廢除李瑛太子之封號,將李瑛與李瑤、李琚三人為庶人!其餘從犯一律安律嚴懲不怠!親茲!」
眾人下拜行禮,雙方都有所不服,但他們都明白事已至此不宜再多言,否則會事得其反,故都不再言語。
煙冉被關在寢宮內一上午,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鈔的度過,見到李隆基回來她便氣不打一出處來。
「皇上!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這何不讓我出去?!」
李隆基剛想坐下,卻見自己的椅子上都是腳印,怒問道:「這是誰做的事?!真是好大的膽子!」
娟兒嚇的一聲不吭,真怨自己太粗心了,剛才只顧著安慰煙冉而忘記擦乾淨了。
「我!誰讓你關著我不讓我出去!」
「煙冉!朕告訴過你多少回了?朕這麼做都是為你好!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呢?」李隆基沉著臉道:「朕已下旨將李瑛他們三兄弟貶為庶人!你可以放心了!」
「庶人?!哈哈哈……好啊!我們都是庶人了!接下來他們就可以想著辦法來整我們了!」對煙冉的失態李隆基不解其意,微微皺了皺眉,一把拉過她道:「只要你願意,朕馬上將你恢復貴妃的封號!」
煙冉並沒有表現出驚喜,而是一副茫然的樣子道:「不用了!皇上!煙冉現在就想回家!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名利在我眼裡只不過是過往雲煙,而人活著的自由與快樂是無法用名利所能換取的!……就如您是皇上,您卻也有那麼多的無奈,更無自由可言!走到哪兒都在有那麼多人保護,您可以示以為榮耀,但在煙冉眼裡那是一種束縛……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煙冉……」李隆基知道自己失言了,曾經答應的話如今想實現看來是不太可能。而今太子之位空缺,定會有很多人蠢蠢欲動,少不了又是一番輪戰。李隆基的煩惱也會更逐漸增加。對煙冉他只能是愧疚,他動容道:「對不起!煙冉,朕這回是真的失言了!……但朕真的不想失去你!留下來吧,朕請求你留下來!」
「皇上,可我……」煙冉哽咽住了,她看到李隆基一臉難以割捨的表情,眼內閃現出疼痛與憂傷。
李隆基將她摟入懷中輕聲道:「煙冉,你若離開朕定會為你思念成疾!朕已受傷過一次了,難道你忍心讓朕再受一次傷害嗎?……」
煙冉無言了,緊緊抱著他忍不住哭了起來,如此抉擇對她來說卻也是痛苦又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