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一夜是非紛紛擾擾。
李隆基上早朝時才得知李瑛生病了。原本想攜煙冉一同前去探望,可回到鳳儀殿又得知煙冉也病了!
李隆基怒斥道:「許貴妃這是怎麼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嚇得娟兒與劉公公連忙跪倒在地求饒:「請皇上恕罪!昨晚上貴妃娘娘一直站在院中許久,不管奴婢怎麼勸都沒用!皇上貴妃娘娘那是在想您哪!至您到華軒殿後,娘娘總是鬱鬱寡歡!奴婢看的也心疼哪!今天一早去請娘娘起床,才發現病倒了!」
李隆基皺緊眉頭,正又要發脾氣,卻不想煙冉扶著牆走了出來阻止道:「皇上!您勿怪他們!您若真要怪就怪煙冉吧!煙冉太沒用了!」
看著煙冉紅色緋紅,雙眼淚漣漣的樣子,李隆基忙上前扶住她,心疼道:「煙冉!你還發著燒,怎麼可以出來呢?快!朕扶你回房去!」
煙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娟兒他們,李隆基會意道:「你們都起來吧!這次有貴妃娘娘替你們求請,下不為例!」
「謝皇上開恩!謝娘娘美言!」眾人說完都退了下去。
李隆基將煙冉抱回到床上,手摸著她的額頭道:「不是說太醫來看過了嗎?額頭怎麼還這麼燙?藥喝了沒有?」
「回皇上!娘娘不肯喝藥……」
「身體有病怎麼能不喝藥呢?」李隆基不悅道:「來!朕餵你快把湯藥喝了!」
煙冉孩子脾氣頭一歪道:「我不喝!就不喝!」
李隆基道:「你……你不喝湯藥病怎麼好得起來?……乖!把這藥喝了!朕帶你去梨園!」
「我不稀罕!」煙冉依舊使著性子。
李隆基急道:「那你想怎麼樣才肯把藥喝了?」
「我呀就想讓你急!你看吧,你的眉毛皺起來了吧?心裡緊張了吧?」煙冉淚眼漣漣道:「我就是要你這樣!我到是要看看,你是在乎武惠妃還是在乎我許煙冉!……哈嚏!哈嚏!哈……啊,真難受啊!我是感冒了!」
李隆基心疼道:「你看你!都病的這麼嚴重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快聽話!」沒反映,急了:「朕命令你把這湯藥喝下去!」
「你就只敢對我凶!你怎麼不去對武惠妃凶啊!哼!你是不是對煙冉不耐煩了?是不是討厭我了?!我不喝!你殺了我算了!免得我心裡難受!」煙冉也不在乎眾人在場,一點面子也不給李隆基,氣得他湯藥碗往桌上一摔,生氣道:「你……你真是不想活了!你……」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想走出門去,又擔心煙冉的身體!真是氣的不知如何是好!見大家都站著看熱鬧氣便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們統統滾出去!要你們這幫廢物做何用?!連個人都伺候不好!」
大家見李隆基是真發火了,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見無人了,他也便軟下口吻道:「煙冉!你以後說話能不能給朕留點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怎麼可以如此跟朕說話?」
「你是我男人!是我的男人!!!為什麼不行啊!」煙冉嘟著嘴委屈道:「以前你說會好好愛我的!可是你現在……你現在把我當什麼?!」
「朕不是分不開身嗎?」李隆基聽煙冉的話是又氣又好笑,解釋道:「朕總不能喜新厭舊吧!」
「那你當初何必要我?!」煙冉說著淚水迎面撲了出來。
李隆基連忙上前替她擦乾淚水,一臉苦惱道:「朕是真心愛你!難道你不相信嗎?」
煙冉忍不住抱著他道:「可我不喜歡你跑到武惠妃那兒去!」
李隆基還不失時機道:「乖!那朕就陪你!乖,把藥先喝了!」
「我不喝!我身體好了,你又跑了!我寧可自己病著,這樣你也就不會離開我了!」望著煙冉癡情的話語,讓李隆基聽得即感動,又無奈。撫摸著她的臉龐,寵愛道:「朕知道你的心意!朕答應你,沒有特別的事,朕都留下來朕你好嗎?」煙冉雖然知道他說的話只能聽一半,但女人就是這樣傻,即使知道是被騙,她願意接受。
煙冉最後還是喝下了藥水,很苦,就如她的心一樣苦,但她卻又無可奈何!無法自拔!
李隆基似乎感覺到她內心的傷痛,輕聲道:「對不起!朕欠你的太多了!給朕點時間好嗎?朕帶你回杭州!」
「真的嗎?」煙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頭驚訝道:「皇上!您不是在騙我吧?」
李隆基露出那溫和的笑容道:「朕想等太子能夠獨立處理朝政後便將皇位直接傳於他,到那時朕便可以放心的帶你去遊玩大唐的大好河山了!朕知道你最想回杭州,那到時候朕在杭州建所別院,你我在那裡頤養天年可好?」
「好啊!我要住在西湖邊上,春日裡桃紅柳綠,夏日裡荷花滿堂,秋日裡桂花飄香,冬日踏雪尋梅……哇!我好想馬上就能回去呢!」煙冉越想越興奮,回杭州噯!但冷靜一想,不對呀,歷史上沒有許煙冉這人哪……
李隆基見她突然又靜下來不作聲了,便問道:「怎麼了?怎麼又不高興了?」
煙冉輕輕笑笑倒在他的懷中道:「沒什麼!我只覺得皇上您真好!」
「唉,朕也想快點把治國大任交於太子,可他近來身體病了!朕還準備去瞧瞧!麗妃的去世對他打擊太大了!」李隆基說完看著煙冉:「他在這半年裡沒受什麼刺激吧?」
「誰說沒有!我都受刺激了……他怎麼會沒有……他是太子,從小養尊處優慣了,那受得了那種委屈!……」煙冉說著又不免想到李瑛那心碎的眼神,內心又不安起來,不悅道:「皇上!過去的事情您能不能別再提了!我都想忘記那不堪回首的日子,你卻總是……」見她說著又突然停頓下來,李隆基拍了拍她道:「好!朕以後就不提了!」
「嗯!那皇上您有空就去看看太子吧!他沒母親了,已經很可憐了!你做父親的更加要多關心一點才是呀!」
「朕也是這樣想的!要不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
「……這……我感冒可能還要休息幾天的……」煙冉是心有餘悸,她不想跟李瑛見面,每回見到他,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像做賊一樣總躲著,所以她不想去。她怕見他!
「那就隨便你吧!朕今天就不去了,專陪你!」李隆基摟著她,剛想親熱,煙冉忙推開的嘴道:「皇上!我感冒了!會傳染給你的!」
「朕不怕!朕就是想親親你!」
「不要!討厭啦!……」
李隆基一直陪著煙冉,直到用晚膳都在房間內與煙冉在一起。第二天早上李隆基見煙冉的病已好多了,只是還有點咳,也無大礙,也就放心的去上早朝。
煙冉獨自躺在床上正無所事事,想著李瑛的病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雖然聽說是酒喝多的原故,但是他為什麼總要喝那麼多的酒呢?是不是為了自己呢?煩!要是真的是因為自己,那罪過可就大了!越想越煩!不想睡了!剛坐起身想喊娟兒,但卻見白霜走了進來。
「白霜?你怎麼來了?是來看我的嗎?」煙冉驚喜道:「能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白霜行了行禮道:「貴妃娘娘,身體可好點了?」
煙冉臉一板道:「咱們是好姐妹,又沒外人在,還說這些客套話幹啥?……我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咳嗽而已了。」
「那就好!」白霜看了看煙冉,目光閃爍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煙冉忙問道:「白霜,怎麼了?你有事嗎?……我聽說太子病了,他好些了嗎?」
白霜聽到這話,眼圈一紅便跪了下來。煙冉不解道:「白霜!你這是幹什麼呀!有話站起來再說!」
「不!貴妃娘娘!白霜求您救救太子殿下吧!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太子至從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時常喝醉酒。而昨夜他又喝醉了,而且還吐血了!……原本白霜一直以為是因為麗妃娘娘病故有關係,可……可他昨夜卻喚著您……您的名字……」
煙冉心情不由沉重起來,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這事可還有他人知道?」
白霜搖搖頭道:「只有奴婢一人知道!奴婢擔心太子會叫亂叫,故不讓他人伺候……」
「白霜,你先起來吧!」煙冉苦歎道:「太子這又是何苦呢!……你讓我怎麼救他?」
「太子殿下心裡有您!他放不下您呀!所以請您好好勸勸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太醫說如果太子殿下再這樣下去,就怕是天上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白霜說完早已是淚眼模糊。
煙冉感覺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點點頭道:「那好吧!下午我隨皇上一同來看他!」
白霜先是一愣,爾後馬上高興道:「謝貴妃娘娘!……那白霜先回去了!太子還需要奴婢照顧……」
「去吧!好好照顧他!」
白霜走了!煙冉腦海中又不停的閃現出李瑛的影子,回想起在桃源那些快樂的時光……但想到李隆基,她眼角又泛出了淚花。倆者只能選其一,必有一傷!只是沒想到把他傷的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