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紀哲寒卻感覺度過了半生。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柳思楊仍沒有任何動靜。
紀哲寒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幾天來他一直懊惱自責著:如果那天他不那麼早去公司,如果他和往常一樣來接她,那麼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心中的自責懊悔一直侵蝕著他的心。
敏媛、翁晴、蕭然幾個人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替換紀哲寒和楊瑞讓他兩個暫時休息一會。他們兩個誰都不肯離開,唯恐病床上的思楊會出什麼意外。大多數都紀哲寒陪在裡面,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多人待在裡面,楊瑞拗不過紀哲寒,只能由著他。他不得不承認,紀哲寒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癡情的男人。
「楊楊,快點醒吧,好不好?咱們一起去種孔雀草。快快醒吧,楊楊,我真怕自己承受不了。」紀哲寒的淚水不知不覺流滿了臉龐,他任由它恣意的流著,全然不顧去擦一下。
他的心猶如滴血,似被撕裂。
楊瑞站在門外,深深的歎息著。
直到現在,思楊還一直沒有動靜。父母打電話過來問思楊怎麼這麼久不來電話,而且手機還關機,他們說最近老是心慌。楊瑞只能推說思楊太忙了,最後迫不得已讓敏媛接的電話。還好敏媛因傷心流淚而帶著濃濃的鼻音,讓他們誤以為他們的女兒感冒了。
紀哲寒太累了,迷迷糊糊的趴在病床上睡著了。恍惚中好像有人碰了碰他的臉,他警覺的醒過來,勉強的睜開疲憊的眼睛,看了看仍在昏睡的思楊。一定是自己太過緊張了,他苦澀的扯動了下嘴角。繼續握著她的小手,失望、無助而又無奈的望著病床上自己心愛的人兒。突然,他覺得手裡的小手似乎動了動。不相信的看了又看,確實是她的手在動。
「醫生!醫生……」他驚喜的大叫。
很快好幾個醫生湧進病房裡,楊瑞也跟著後面進來。經過一番認真檢查後,終於露出驚喜的面容。重新測試了他的生命體征後,為她摘下了呼吸罩。
「她沒事了,對吧?醫生?」紀哲寒滿懷希望的看著醫生。
在看到醫生微微點頭後,紀哲寒和楊瑞這兩個大男人終於擁抱在一起。
「哥哥,寒……」思楊艱難的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周圍的白色,這是在哪?看清了面前的兩個自己至親的人後,終於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傻丫頭,你終於醒了?」楊瑞抹了下眼角的淚,把思楊的手貼在臉上。
「哥哥,這是哪?」
「楊楊,這是醫院。」紀哲寒終於喜極而泣:「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
「寒,你和哥哥別哭,我沒事。」柳思楊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安慰他們。
靖淑每天都要煲新鮮、營養的湯過來。紀恆中每天送靖淑到醫院看看思楊便急匆匆的去公司。兒子的精力全部放在還未痊癒的兒媳身上,藍宇還需要他這個剛剛辭去總裁一職的前總裁去坐鎮。
柳思楊的身體一天一天地好起來,她開始恢復了往日的活潑。每當有人來看她想安慰她時,都被她安慰一通。
袁磊和蕭然來了
袁磊調侃道:「喲呵,總裁助理好了啊?」
「袁總經理來了啊?」柳思楊不甘示弱,紀哲寒成了總裁,她也相應的成為總裁助理。而袁磊則被提升為總經理,蕭然仍然在設計部工作。
「你倆還貧!」蕭然嬌嗔,白了袁磊一眼,看著思楊胳膊上還未痊癒的疤痕,眼圈微紅:「還痛不痛?」
「不痛了,呵呵。」思楊靈活的轉轉胳膊:「還好臉上沒受傷。你就別擔心了,看我壯的像頭牛,能吃能喝的。
直到看到思楊恢復的差不多了,楊瑞和紀哲寒兩人商議了一下才告訴父母讓他們過來。
「楊楊——」愛女心切的柳夢雲抱住女兒就哭,楊奇天眼圈也早已微紅。
「你們就是楊楊的父母吧,我是哲寒的媽媽。」正在為思楊吹著雞湯熱氣的靖淑微笑的看著兩個人。
這是兩親家第一次會面,沒想到竟然是在病房裡。
看著靖淑和哲寒他們對思楊細心的照顧,柳夢雲和楊奇天終於放下心來,待了好幾日,看到思楊無大礙才回去。
看著柳思楊面色逐漸紅潤,紀哲寒每天的心情都很愉悅。只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他仍然會莫名的擔心。
仍然沒找到作案人員,據警察講,從現場勘察看,應該是故意行兇。只是車輛無牌照,還沒查到兇手到底是誰,凡是有案底的人也都一一排查,仍沒有進展。故意行兇?紀哲寒為這四個字震撼著。他盡量不離開思楊,以免行兇者發現自己並未得逞時再伺機下手。
他不是沒想到會是誰,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直覺,總覺得她還不會卑劣到這個地步。
袁磊打來電話,讓紀哲寒出去談,說調查有了進展。
紀哲寒不放心的給敏媛打了電話,讓她請假過來,然後才離開。
一個幽靜的茶樓裡。
「哲寒,景偉和景濤已經查到了嫌疑犯是誰,一共有兩個人,說是受人指使。只是指使他的人是叫什麼,他們不知道。」袁磊喝了口茶說道。
「幕後主謀不知道?」
「說是一個年輕女的。有一天晚上這個女的開車碰著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實際上他們是想碰瓷敲詐這個女的。沒想到這個女人開出一百萬,讓他們開車撞思楊。」
「年輕女人?有沒有詳細說明長得什麼樣?」紀哲寒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似乎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中長髮燙的發卷,長得很漂亮。」袁磊又像想起了什麼:「對了,開一輛紅色的跑車。」
「難道是她?」紀哲寒心裡一驚,真的和她預料的一樣。
「哲寒,你知道是誰?」袁磊並不奇怪他臉上的表情,料想和自己猜到的一樣。
「我只是想也許是。」紀哲寒的眼色黯淡下去,看來又是自己害了思楊。
「哲寒,我想咱們兩個想的是同一個人。」
「走,車上說。」
兩個人匆匆離開了茶樓,雖然很幽靜,仍然不是說這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