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裡,三個死黨圍上來。
「柳思寒,本官今日有話問你,你定要從實招來。」翁晴拿起一本厚書拍了拍,充當醒木。
「威——武——」李敏媛和蕭然顯然充當了衙役。
「好吧。」早就知道回來要被過堂審訊,也就沒怎麼反抗。
「第一個問題:你和人事部經理什麼關係?」翁晴裝出一份嚴厲。
「同事。」柳思楊想都沒想。
「可是據蕭然交待,你們關係很親近呢,不會,不會是在戀愛吧?」敏媛湊上來,語氣裡充滿期待。
「哈哈,怎麼可能?你們覺得帥哥會看上我嗎?」柳思楊強迫自己裝出一份無奈樣。
「帥嗎?」花癡翁晴看來又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
「問蕭然。今天蕭然看他時臉都紅了。」柳思楊瞟了一眼季然,果然不出所料,蕭然的小臉開始罩上一層紅云:「哪有?別拿我開涮了。」
「那今天晚上和誰出去吃飯了?」翁晴又一拍驚木。
「和我們總經理,呵呵,工作的事,工作的事。」柳思楊笑著打哈哈,幸好沒人追究,畢竟柳思楊現在是經理助理,討論工作吃頓飯也是很正常的。
費了好大力氣,柳思楊才把自己和袁磊的關係向他們解釋清楚,當然並未洩露自己假冒紀哲寒女友的事,也沒有提紀哲寒就是總經理的事,蕭然剛去,她不想嚇著她,她膽子太小了。
「早上好,思楊,蕭然。」快進公司門口了,正巧碰上袁磊,正一臉陽光的衝他們打招呼。
「帥哥,今天這麼早?」柳思楊開著玩笑。
「袁經理,早上好。」蕭然打了招呼,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男人,身材修長,差不多有一米八吧,一張英氣逼人的臉正微笑著打量著自己,小麥色的臉透著健康。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袁磊吧。」看出她有些不自然,袁磊加了句:「我和思楊是好朋友,你和她一樣叫我就行。」
蕭然點點頭,臉又微紅了一下。
辦公室裡的柳思楊一整天都有點心不在焉,偷看了紀哲寒好幾次,他都是很平靜的樣子,難道他真的不怕自己會捅簍子?
「是因為醜媳婦要見公婆了,所以才這麼興奮嗎?」不知什麼時候,紀哲寒已站在他的桌前,語氣裡竟然有一絲嘲諷。
「拜託你說話時不要除了骨頭就是刺好不好?」聽出那一絲嘲諷,柳思楊有些惱火,「該死的傢伙,要不是因為你老爸是總裁,我又得著這麼不安嗎?」
「我很老了嗎?現在就該死豈不是英年早逝!」紀哲寒生怕柳思楊一生氣不跟自己回家,連忙自嘲了句。
「放心吧,沒你想的那麼糟糕。」紀哲寒丟下一句話,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他當然不用擔心,從爸媽知道柳思楊的那一天,紀哲寒就已經坦白告訴他們柳思楊不漂亮。當時他們的回答竟然是:「我們的兒媳婦非得很漂亮嗎?」與自己那天說的話如同一轍。很明顯,總裁夫婦兩人並不以貌取人,而且談及門弟,他們也並不在乎,只要你們相愛,其它的我們不在乎。這是兩位老人對他的答覆。可是柳思楊並不知道總裁夫婦的態度,童話裡都是英俊的王子和美麗的公主結了婚,像她這樣的普通女孩怎麼可以?自己是灰姑娘,卻沒有灰姑娘的紅舞鞋。
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紀哲寒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柳思楊跟前:「走吧。」
「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呢。」柳思楊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接著工作。
「出去給你買件衣服,第一次上我家,穿成這樣不合適。」紀哲寒指指柳思楊的職業裝。
「哪來那麼多規矩?」柳思楊吐了吐舌頭。
見她沒有動的意思,紀哲寒抓住柳思楊的手,逕直往外走,惹得外面一陣驚呼,包括正去幫同事複印資料的蕭然,因為剛來,她手中沒有重要的任務,打雜的事就暫落在她頭上。
「思楊。」看樣子,柳思楊並不喜歡被那人人拖著,蕭然才喊出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然。」聽到喊聲,思楊本能地回頭應了句。紀哲寒也回了頭,看了看蕭然,果然是那個被自己濺了泥的女孩。
「是你?」蕭然臉上很吃驚的表情。
紀哲寒笑笑拉著柳思楊上了車,留下一臉茫然的蕭然。
「你認識總經理?」
「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們很熟嗎?」
聞訊趕來的八婆們早已圍在蕭然的周圍,七嘴八舌攪的她不知如何開口。
「他竟然是總經理?」蕭然顯然還沒回過神來,根本聽不進那些人再說什麼,他是總經理,那麼思楊……思楊不會有事吧?
「蕭然,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正是袁磊,看到這麼多人圍著蕭然,他忍不住過來解圍。
「袁磊,思楊不會有事吧?」進了袁磊辦公室,蕭然很焦急地問。
「沒事,放心吧。」袁磊笑笑,洋洋灑灑。
「那個人真是總經理?」蕭然很想弄明白這件事,思楊從來沒提過那人是總經理。
「是的,思楊現在是他的助理。」袁磊一點都不奇怪蕭然現在的神情,關於雨天的那件事,紀哲寒早就給他講過。
「不用擔心,總經理不是那麼小雞肚腸的人,所以關於雨天那件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袁磊看出蕭然的擔心,急忙安慰。說完後,嘴角微微上揚,什麼時候自己的心思變得細膩了,對於這個膽小清秀的女孩,總有一種想保護的衝動。
「可是,可是,剛才總經理那樣拉著思楊……」蕭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放心吧,蕭然,思楊絕對沒事,我保證。」袁磊走到蕭然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地說。
「我相信你。」蕭然燦然一笑,這個男人總會給自己很多溫暖,總能讓自己的心得到安慰。
「自信點,蕭然。」面對離去的蕭然,袁磊很想讓她多待一會,可話到嘴邊,又變成這樣。
「我會的。」蕭然臉紅紅的,沖袁磊笑了笑,趕緊離開了,不知為什麼,面對這個男人,她的心總會跳個不停,那種感覺絕對不是以往面對陌生人害怕的感覺,可是究竟是什麼,她說不清楚,父親在七歲時就與情人同居,八歲時與母親離婚,雖然每月都給她足夠的撫養費,可她和母親需要的並不是這些,長期和性格溫和柔弱的母親相依為命,小時候開朗活潑地她也慢慢變得懦弱起來,幸好有幾位好友在,不然獨在異鄉,真不知會如何孤單無助。
袁磊懊惱地坐在椅子上,一年前,他和女友夢朵在準備結婚時,突然發現,夢朵除他之外還和自己的初戀情人保持親密聯繫,他撕碎了已經拍好的婚紗照,發誓從此再也不相信女人。白天按步就班工作,沒人能看出他朝氣迷人的外表下面壓抑著的是一顆多麼苦澀的心。晚上則到處尋找可以獵艷的酒吧,漸漸習慣了那種無關責任,不關感情的遊戲。這裡雖然沒有愛情的甜蜜,但是也沒有背叛的痛苦。當然,有一些重要的隱私比如真實姓名,手機號碼還是會被繞過去的,他只想放縱,討厭被女人牽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多,紀哲寒再勸說多次無效的情況下也就由他去了,但是硬性規定公司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動。
直到他開始厭倦,因為一夜情後他感到的不是幸福,而是寂寞,從骨子裡頭透出的寂寞,短暫的歡娛過後,他開始審視自己:真的要這樣下去嗎?就親手把自己毀了嗎?
自從見到蕭然,袁磊灰死的心竟然慢慢甦醒,清秀可人的她如同一隻小兔撞進了她的心裡,他渴望見到她,渴望保護她,渴望向她表白,卻又怕嚇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