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
「我也收拾好了,走吧!」影興趣盎然。
「什麼?你說你也要去?」
「對啊!我不去,你要是萬一在路上又闖出什麼禍來,誰幫你收拾爛攤子啊!」
「那綢莊怎麼辦?」我逃避著他的眼神,自從知道自己心意後,我就變得閃閃躲躲。
「不是還有阿里嗎?」
我抬頭擔憂地說,「影,這次事關重大,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我不想連累你!」
影寵溺地笑著,「傻丫頭,就是因為事關重大,我才要去啊!」因為,我想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你懂嗎?
「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但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們馬上出發!」影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我無奈地跟著他走出了房。
「莫姑娘可真準時啊!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影老闆啊!你今天也來了啊!還真是稀客啊!」玉奇軒無不譏諷。
影冷哼著,「玉奇軒,我勸你少跟我玩花樣!不然,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哈哈……我好怕啊!」玉奇軒笑得張狂。
「快走吧!影,別和他說廢話了,我們先上馬車吧!」
「嗯。」影點著頭,跟我上了馬車。
很多年以後,當我暮然回首,才發覺,也許,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們步入京城的這一刻,悄悄改變……
而所有的磨難,也是從那一刻起,才剛剛開始……
「莫姑娘,玉某已經叫下人準備好了吃的,你可以和影老闆一塊過去用餐了。」過去?過哪兒去?現在,我們這是在馬車上啊!能到哪裡用餐啊?
玉奇軒看出了我的疑惑,「莫姑娘下馬便知真假。」
我將信將疑地和影下了馬車,「哇!好美啊!」那樣的山,那樣的水,鳥語花香,讓人心曠神怡,最重要的是,還有一桌好菜,借情於山水之間,真乃人間一大快事啊!
「影,快來!這裡有好多吃的。」我夾起一筷竹筍就往嘴邊送。
「等等!」影打掉了我手中的菜色,「先等我驗驗有無毒藥再吃。」
我瞭然地點頭,還是警惕點比較好。
「影老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玉某就算有再大的膽,也不敢公然毒害你和莫姑娘啊!你這樣的戒心可真是讓人傷心啊!」哼!你這娘娘腔少在那裡酸溜,說起話來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性別,聽得我是雞皮疙瘩掉滿地啊!
影不予理會,上前逕自將銀針插進飯菜中檢驗,「沒毒,可以放心食用。」
「看吧?就說玉某不是那種下毒的偽君子,影老闆怎麼就是不肯相信呢?」我冷哼著夾了一碗菜遞給了影,「吃吧!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莫姑娘對影老闆可真是上心啊!看著玉某好生羨慕啊!」去死吧你!聽著你這聲音就影響我的食慾,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
自顧自地吃著盤中的美味,俯瞰著這一山的美景,我不禁感歎道:人生如此,還有何求?我現在總算是明白冰為什麼要雲遊四海了,原來,這一山的美景才是真正的寶藏啊!
可是絕,為何你永遠都不會懂,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比江山重要!你那執著的野心,只會令你迷失心智,變成一個充滿慾望的俘虜……
突然,「彭」的一聲,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你是誰?」玉奇軒對著來人冷哼著。
那蒙面人大喝著,「取你們命的人!」
不是吧?我這又是招惹了誰啊?
玉奇軒上前一個健步,「是嗎?那就要看看閣下有沒有那個能力了。」
兩方人馬立刻廝殺起來,看著鮮血四濺的血腥場面,我幾欲作嘔。
蹲在原地,我呆呆地望著他們的廝殺聲,冰刃碰撞聲,血濺四壁聲……
恐慌無助席捲了我的全身,閉上眼,腦中全是徹死前的滿地鮮血,淚水再次氾濫……
「海黎,快上馬車!」影衝著我大喊。
「嗯。」我忍住心中巨大的悲哀跑向馬車。
「小心!」剎那間,我看見一蒙面人向我跑來,那明晃晃的大刀朝我襲來。
就在同一時間,影的劍抵住了那人襲來的大刀。
出於慣性,我撲到在地。
另一人仍不放棄,繼續向我襲來。
影見情勢不妙,上前操刀早已來不及 。
「不要!」我知道他想做什麼!影,求求你,不要學徹!不要將我推開,卻讓自己躺在血泊中。
我猛地將他推開,身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那一刻,鮮血四濺,而我卻滿足地笑了……
這次,終於沒有人為我而死。
徹,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當時的你,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來護我。
「海黎!」影慌亂地跑向我。
此刻,玉奇軒已經解決了大半的人馬,上前協助手下將最後的幾人全數消滅。
呵呵……又是這樣,為什麼每次都要有人受傷,事情才會得到解決。
但是,好在這次傷的是我……
「影老闆,莫姑娘傷的很重,得找個客棧,請個大夫幫他治療。」
「馬上起程!」影怒吼著抱起我,「海黎,你撐著,一定要等到大夫來!求求你!」
臉頰旁,我感受到了一片溫熱的濕潤。那是影的淚,他竟然在為我而哭……那麼驕傲的男子,現在正如同我在徹死前,絕望地祈求著。
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夠永遠陪在你身邊,因為,我真的能夠體會你此刻的恐懼與深深的絕望。那是我在徹死前唯一的感覺——痛到麻木!
「海黎……」
我舉起右手,「別……別哭……」
他緊緊地握住我的右手,貼近他的臉頰,「海黎,只要你不死,以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虛弱地笑著,「影……你知道嗎?徹……徹……死前……我也是……這麼陪……陪著他……求他……可是……他……他最後……還是……離……離我而……去了……」
他抽泣著,「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一定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海黎,我求求你,為了我,好好地活下來,好不好?」
我淚水滑落,「好……」雙眼不聽使喚地闔上。
「海黎!」
只聽著影的那聲呼喊, 我的四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