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陳建嚴氣得「騰」的站了起來。他感到心涼了,擔心地想:錢是要不回來了。
忍耐著,陳建嚴用哀求的語氣對容美君說:「美君,算我求你了,我把錢要回來了,我才能死得安心些啊。我做的罪孽太深了。算我求求你了。」
容美君面無動容之色,反而冷漠地點起煙來,吸著,冷淡地說:「那我向誰求去啊?我有錢我養著你我都願意,但是,我沒錢,一分也沒有。」
「不,不,不,美君,你不可能沒錢的,你只要分一點點給我,我都安慰一些。你可千萬不能說沒錢啊!我之前那麼幫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容美君不置可否地抬高了下巴,煙絲一次比一次吐得重,顯然她開始沒耐心待下去了。
陳建嚴一咬牙,突然給容美君跪下了,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轉,拉著容美君的手,懇求說:「我給你跪下了,你把錢還給我吧!」
「切,就知道裝可憐,現在誰可憐了?是我可憐,我那官司弄不好我都要去蹲牢獄了。老娘要花的錢多著呢,我向誰弄去啊?滾開,我走了。」
容美君用力揮開陳建嚴的手,站了來。
陳建嚴急得也站了起來,死命拽住她的手腕,語氣開始硬了起來,說:「美君,你別走,你不能走,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再走。」
「還有什麼沒說清楚的?我今天就是為了給你說清楚,我才過來的,還害我摔了一個腫,我還沒衝你發火呢。讓開!」
「算我求你還不成嗎?」
陳建嚴越抓越緊,要不回來錢,他死不安心,他不能這麼對不起兒子的。
容美君低頭盯著陳建嚴的手,本想說「讓開,不然我不客氣了」,卻見陳建嚴手上的爛瘡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的火氣「騰」的燒了起來,但仍然忍著,溫和地問:「你這手怎麼了?看醫生了嗎?」
陳建嚴閃躲地縮回了手,囁嚅著不說話,但心裡淒涼無比,忍不住哭了,嗚咽著說:「美君,我老實告訴你好了,我快要死了,我沒臉見人了,我想死了算了,我得了性病,我太不要臉了,我是到外面找妓女染上的,你看在我可憐的份上,你把錢還給我好不好?」
陳建嚴心情激動,又緊抓起容美君的手腕,幾乎又要給她跪下了。
「吼,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臭東西把性病傳染給我了。哼,天啊,天啊,過去我那麼用心地服侍你,你竟敢到外面搞妓女?我打死你這個死東西,不知好歹,敢把髒病染到老娘身上,我不打死你我不叫容美君。」
容美君對陳建嚴一陣拳打腳踢,陳建嚴不敢還手,被動地閃躲著,心裡還想著容美君會善心大發把錢還給他。所以,他不還手。
「老妖蟲,去死吧。」
容美君拿起水晶杯向陳建嚴的頭上扔去,正中前額,「匡」的一聲,杯子破碎,陳建嚴額頭鮮血直流。
「反正你都要死了,趁早吧!」
打夠了,容美君火氣還沒消,一掌推陳建嚴向牆壁撞去——
陳建嚴頭破了,幾乎要暈倒,又受容美君這一推,後腦勺撞在牆壁上,徹底地暈倒了,軟軟的斜躺到牆根下了。
容美君用高跟鞋踩了幾腳陳建嚴的命根子,嚷道:「沒死我就讓你死。」
掃了一眼陳建嚴的家,什麼都讓她怒火,她走到陽台,拿了衣叉,能掃破的東西她都把它掃下地,破碎了。
可憐的陳建嚴,可憐他的家,即使這樣,容美君還是不能消氣呢。
顧曼清回到別墅,她的心情明顯好轉了,對林書也溫和了一些,也不鬧她的小孩子脾氣了。心情好的時候她還會和寶貝一起拆裝玩具。
「曼清姑姑,你以前去了哪裡了?為什麼你現在才回來?」寶貝問。
關於顧曼清的稱呼,林書也不曉得該讓孩子喊她什麼輩份,就讓他們喊「曼清姑姑」了,而且顧曼清也沒表現出喜怒哀樂,所以,就這麼叫了。
「是啊,曼清姑姑,你去哪裡了?怎麼沒聽爸爸媽媽說過你呢?」一一在畫畫她的圖畫,心不在焉,卻又沒興趣加入到寶貝的遊戲中來。
顧曼清手一抖,玩具零件啪啪地重新鬆散開來。
「誰說你爸爸沒有說過我了?」
顧曼清兇惡的眼神瞪著一一,讓一一瑟縮地顫抖了一下。
一一委屈的急忙說:「是真的嘛,爸爸沒說過你嘛。」
顧曼清手一揚,扇了一一一巴掌,罵道:「野丫頭,誰說的,看見你就討厭,和你媽媽一樣討厭。」
「哇——曼清姑姑壞人!」
一一扁著嘴巴哭了,那個巴掌印紅通通的,比她的臉還要大。顧曼清的力氣一點也沒省。
寶貝急忙丟下玩具,安慰他的妹妹去了。
「一一,別哭,哥哥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哼,兩個都是討厭鬼,不要你們玩了。」顧曼清撂下話去找她的樂子去了。白天她不外乎逛逛花園而已。
「寶貝,姑姑她欺負人,我要告訴媽媽去。」
「姑姑她生病了,爸爸說我們要帶她玩的。可能她的病又發作了吧。」寶貝有點於心不忍,但他也心疼妹妹被打了。
「我就告訴媽媽去,爸爸回來我也要告訴他。壞姑姑,打人。」
一一在寶貝的安慰下,已經不哭了,但她心裡還是委屈的。晚上陳一鳴被顧曼清纏住,都已經沒時間顧及她了。現在顧曼清打了她,本來還沒那麼小心眼的她,這回是真的很委屈了。
「哼,我就告訴媽媽去。」
一一不顧她哥哥寶貝的勸解,去找林書了。
晚上,陳一鳴看完孩子睡覺後,又到顧曼清的房間看了看。這晚,顧曼清沒有像前兩天那樣,鬧著要他看著她睡,他以為她慢慢好起來了。
回到房間,林書沒睡,等著他。
「這麼快你能脫身了嗎?」她的語氣平淡,但酸在了心裡。
「前兩天她可能不適應新環境吧,今天早早就睡了。哎,她白天在家裡,是不是漸漸好多了?」
陳一鳴躺下來,伸身要撈過林書抱在懷裡,卻被她一手揮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