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吸引力一般,陳一鳴抽出其中的一本。紫色的封面溫馨而浪漫。
才翻開第一頁,他的電話又來了。他看了一眼書,毫不猶豫地拿了它到櫃檯結帳了。
走出商場,他給顧曼清回復電話:「曼清,剛剛打我手機有什麼事?」
「一鳴,你今天晚上會回家吧!」
陳一鳴沒有直接回答,冷硬而生疏地問:「有事嗎?」
「我想你回家,我今天好孤單。」
顧曼清空虛的聲音傳來,陳一鳴沉默了一會兒,把電話掛掉了。
孤單寂寞,不是那個人,誰也填補不了誰。陳一鳴聽完電話,突然不想回家了。
容美君焦急地問顧曼清:「怎麼樣?他說回來嗎?」容美君心裡想,陳一鳴真夠堅持的,一個月有半月睡辦公室,放著顧曼清不要,他眼中到底有沒有女人啊?他就看不到顧曼清的惹火身材嗎?
顧曼清眨了一下眼睛,心裡沒有把握,淡淡地說:「應該回吧。他沒說什麼。」
李翠忍不住小小的埋怨了:「哎,你讓我急急忙忙的把這書拿過來了,現在看了也沒什麼吧,有點小題大作了。」
顧曼清又拿起書來翻著,她還是不放心,總感覺這書的每一個字都是一個迷,而她找不到迷底在哪裡。
「一口鳥,你們聽說過這個作家嗎?」顧曼清抬眼問她們。
「沒有聽說過,哎,曼清,你趕緊回去吧,一鳴肯定在家等你了。」容美君催促著。
顧曼清放下疑慮,心情好轉,笑了笑,說:「我想也是,那我先走了。」
顧曼清走出西餐廳,看著街道,反思地想著她付出過的一切。
四年來,寸步難移,也許容美君說得對,俗氣又怎麼樣呢,反正是和他一起過日子就好了。
陳一鳴回到他的辦公室,開了空調就坐在沙發上看他的書了。
文字清新雋永,如清茶飄香,陳一鳴越看越投入了,不知不覺中,他往沙發上躺了下來,以更舒服的姿勢去慢慢欣賞文字塑造出來的意境之美。
慢慢地,作者的形象與那晚他看到的白色衣服,隨便挽起髮髻來的背影重疊了。
這麼清麗的女子,難怪鄒逸風要隨時隨地宣告他的所有權了。
又往下翻了一頁,這一頁如散文式的美文緊緊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有人說,信佛是一種交易買賣,供奉的錢財越多,你的心願實現得越多,交易就越成功。親愛的,你交易了嗎?……」
陳一鳴如雷轟頂,這世上還有人侃過和他一樣的論調嗎?
「你侃得挺有道理的嘛。」
「我可繞了很多心思才繞到我的結論上來呢!」
只有一個人聽他說過「與佛祖的交易買賣」,一口鳥,是林書嗎?
陳一鳴越想胸口越發燙,心中升起無數希望的星星。
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嚇了他一跳。
「鄒逸風的電話!」陳一鳴連忙接起。
「陳一鳴,我送過去給你的書,你收到了嗎?」鄒逸風劈頭蓋臉毫不客氣地問。
「鄒逸風,你給我聽著,這個一口鳥是誰?」
鄒逸風自顧自地說了他住的地址,又補充一句:「你妻子!」急忙把電話掛了,鄒逸風摸著胸口,努力熨平起伏不平的痛。
失戀沒什麼,我還年輕,會慢慢緩過來的。鄒逸風想。
只是今晚,我無處可歸了。想想,他又覺得他有點可憐。
陳一鳴的車快速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他的心情複雜不可言,有喜悅,有興奮,有緊張,還有空洞的害怕。
他的手把方向盤抓緊了又放鬆,放鬆了又抓緊,腦子裡過濾分析著鄒逸風口中喜歡的人的所有信息。
鄒逸風喜歡的人就是林書,想到這個,他太陽穴的血管狂暴地跳躍。鄒逸風,他想宰了他。
還有,林書生了兩個孩子嗎?和誰生的?
這個信息如刀劍一般刺激了他,他害怕而又期待,卻不敢打電話給鄒逸風問個明白。
正在他複雜煩躁之時,顧曼清打來了催促他回家的電話。他看了一眼,想按掉關機,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他順手把手機往後車座拋去。
車子已駛出高速公路,他的心卻沒有從高速跳躍的規律中緩過來,等他發現時,車子突然掉進路坑裡去了。
顧曼清看著時鐘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心中的憤恨瘋狂地燃燒。他又不回來了。
她生氣地把客廳的燈關掉,來到書房把那書撕得粉碎。
「一口鳥,我要把你殺了!」
在漆黑的夜裡,她的神志變得瘋狂,想法更加恐怖。
在紙碎上咬牙踩上好多腳,她仍然怒氣騰騰,奔到那列文學類書籍的書櫃前,一把又一把地把書掃了下來。
「我讓你死!」恐怖的聲音迴盪在書房裡,一遍又一遍。
陳一鳴的車半掉在坑裡,他的頭被玻璃碎片刮傷了,額角鮮血慢慢往外滲。
車子卡在坑裡,車門已不能打開,他打破車窗,艱難地爬了出來。
早上六點,寶貝翻到了林書的身上喊:「媽媽,我要尿尿。」
「噢,好,等等啊。」
林書困得睜不開眼,半迷著眼抱起兒子到衛生間尿尿。
「來,自己解決。」
走到洗臉盆前,林書潑了自己一臉冷水,昨晚三點睡的,兒子起來了她也得起來了。
「寶貝,回去再睡一會好不好?」
「不要,把一一也叫起來和我玩。」
哎,兒子一直都這樣,你要睡覺的時候他偏要玩。
「一一還在睡呢,咱們來玩玩具吧。」
林書給寶貝洗好臉,寶貝自己去找玩具了。
簡姨這時出去買菜去了。林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著盹,寶貝開心地遙控著火車頭。
火車頭撞到牆上發出很大的鳴叫,林書閉著眼打著商量說:「寶貝,別玩得那麼大聲,小心把一一吵醒了。」
「好。」寶貝把音量關小了,車速卻加快了。
一會兒,林書又就被物件坍塌的聲音嚇醒了。
她無奈地望著散了一地的花瓶裡裝的小石頭,埋怨說:「哎,寶貝,安靜點。」
哎,讓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安靜也是一種罪過呀,林書認命地說:「好了,寶貝,把玩具收起來,媽媽帶你下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