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歎了一口氣,雙手插進褲袋,淡淡地問:「蕭伯,你有事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有話要說。
「嗯,你在找什麼?」蕭伯悶悶地說。
陳一鳴又歎了一口氣,一會兒才問:「蕭伯,林書走的時候你看見嗎?」
蕭伯硬硬的回了一句:「我沒看見,想也知道她肯定走得很難過了。」
陳一鳴感到蕭伯對他有些怒意,但那是因為他對事情不瞭解。林書會走得很難過嗎?估計是開心無比吧!
為了把心慌壓下去,他故意這麼想,這麼嘲諷她,也嘲諷他自己。
蕭伯哼了一聲,說:「本來我還不想說你,因為我沒資格,可老夫人在的時候也叮囑過我要照顧好你們。我想,我忍不住要多說幾句了。」
陳一鳴連忙點頭,打斷他說:「蕭伯,你說,無妨。」
蕭伯接著氣憤地說:「你把夫人打傷了,她病了三天三夜,你為什麼不回來看看她呢?你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呢?」
陳一鳴心中有了一絲心疼,問:「你說她病了嗎?怎麼可能呢!」忽略掉那絲心疼,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我有眼睛看,難道還有假的嗎?」蕭伯生氣地說,眼裡全是失望。這傢伙一點緊張關心都沒有,要是他是他的兒子,他肯定操起棍子掃向他了。
陳一鳴斂起了笑意,平淡地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看了更讓人心疼。不說也罷,反正她是傷心難過得不得了了。現在人都走了,說這個有什麼用呢?你會找她回來吧?」蕭伯心中又有了一絲希望。
「找她回來嗎?」陳一鳴背過身子,喃喃地重複著,然後清晰地說:「只怕我去找了,她也不願意回來。」
蕭伯嘖著嘴,嘲諷說:「怕是你自己不想去找吧。算啦,算我白操心了。」
陳一鳴又歎了一口氣,疲倦地沙發上坐下,頭仰在沙發背上。他好累了,人累,心也累。
蕭伯搖了搖頭,悻悻地走了,很失望。
李月見陸雄鼻青臉腫地來找她,嚇了一跳。
「哎,你這是怎麼了?和誰打架了?」她心驚地問。
陸雄勉強笑了笑,問:「林書呢?」
李月笑了笑,說:「林書去旅行啦,那天來我這裡跟我說過了。不過,她走了都沒給我電話呢,我有點擔心了。」
陸雄說:「剛剛陳一鳴來找我,說我把林書藏起來了,還說了什麼照片的事,我一頭霧水,就過來問問你了。我感覺是不是林書出什麼事了?」
李月的心提了起來,睜大了眼睛,喃喃地說:「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那天我也覺得她有點怪怪的。」
「李姨,我看你到陳家看看穩妥些。」
「好的,我這就去。咱們一起走吧!」李月連忙交代員工剩下的工作,然後對陸雄說:「我們趕快走吧。」
陸雄笑了笑,說:「我這樣子,就不去了。回頭你有什麼消息給我一個電話就好了。」
「哎,你,你這傷該不會是陳一鳴打的吧?」李月不敢置信。
陸雄訕訕地笑了,說:「誤會吧。你快去吧。」
知道他們打架,李月的心更慌了。
打的到了陳家,李月在蕭伯的帶領下來到客廳。
「蕭伯,你不用招呼我了,我沒心情。我想問問,一鳴在不在家,林書回來了沒有?」
蕭伯面露為難的神色,半天,他幽幽地說:「我去叫先生下來吧。他也剛回來不久。」
「好,你快去。我急死了。」
陳一鳴下樓見到李月,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媽,你來了。」他淡淡地說。
李月站起來,轉身望著他,見他的臉上也有淤青,心裡的火稍稍壓下去了。
她問:「一鳴,我問你,林書去哪裡了?」
陳一鳴無奈地走過來,說:「你先坐下來吧。」說完,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李月緩過一口氣,坐了下來。
蕭伯送了溫茶過來,馬上又退出去了。
李月說:「前兩天,林書來和我說她要去旅行,你從美國回來後她就回來了。現在,你人都在家裡了,她還沒回來。我還聽陸雄說,你到他那裡找她,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我被你們鬧騰得擔心死了。」
陳一鳴無奈得說不出話來。之前火氣太匆,直接到陸雄那裡找人,沒找著還以為她會回家或者怎麼樣,聽李月如此說,他更加認定林書是和姦夫一起私奔了。私奔,多噁心的字眼!
「我無話可說。」陳一鳴無奈地說。他們的事他們知道好了,讓李月,讓長輩知道,也只是丟臉而已。
「哎,你,你怎麼這樣啊?我女兒跟著你不見了,我來問問下落,這也不成?況且,你剛剛不是氣勢洶洶地跑到陸雄那裡要人嗎?還把人打成那樣——」雖然你也受傷了。
「林書和別的男人好上了。我想,她現在和他在一起吧。我都告訴你了,你現在放心了吧?」陳一鳴的眼神有些受傷,心情複雜地說。
「你說的是什麼話?」李月激動地跳了起來,罵道:「我自己的女兒我最清楚,沒人比她更檢點了。你沒有證據不要污蔑人。」
陳一鳴吐了好重的一口氣,說:「我本來也不想告訴你的,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人比我更丟臉了。」
李月氣憤得身體也顫抖了,她斥道:「那你現在是咬定我女兒做錯事,對不起你啦?」
陳一鳴咬了一下嘴唇,沒有接話。
李月的憤怒「騰」的一聲燒著了,越燒越旺。終於,她沉聲說:「你,起來。」
陳一鳴站了起來,目光磊落地望著李月。
李月慢慢走過來,用盡她所有的力量,一巴掌刮了過去,她咬著牙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我打你我也不解氣。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了你。」
蕭伯在門外剛好看見了,心裡有些快慰,但願這巴掌能打醒他。
陳一鳴摸了摸被打的臉,安慰李月說:「林書她不會有三長兩短的。」
要是她過得不好,他也不會覺得得意。要是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他也不會快樂。為什麼他不早點想到這些呢?那樣,不用她來哀求他,他也會請求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的。他回來得太晚了嗎?她這五天是在等他嗎?
陳一鳴心情極其複雜地想,一會兒他發覺自己想得太離譜了。說什麼也輪不到他去請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