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笑了笑,傷感地說:「我連韓哲飛都不屑去罵,為什麼要罵你呢。曼清,我只有羨慕你,羨慕你的堅持,羨慕你的如願。」
顧曼清止住眼淚,說:「謝謝,謝謝你的成全。」
第二天,林書來到李月的花店。
李月見她的臉蒼白,關心地問:「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熬通宵了嗎?」
林書笑了笑,說:「是啊,昨天為了趕完手中的任務,通宵了。」
李月生氣地說:「都老大不小了,還不懂得照顧好自己。長命工夫長命做,再這麼通宵折騰,媽真擔心你受不了。」
林書笑了笑,突然很想哭,忍忍了很久,她終於忍不住抱住了李月,忍不住眼淚,嗚咽著說:「媽,我太感動了,不知為什麼,聽你說每一句話,我都想流淚。」
媽,雖然你說過以後苦了不准和你哭,可我還是忍不住哭了。
李月有點心慌,狐疑地推開她,問:「怎麼了,好好的,哪來那麼多感動的話啊?」
這不像她的女兒,以前她是不會這麼容易就來眼淚的。
林書擦著眼淚,越擦眼淚掉得越凶。
李月看著她的傷心樣子,驚慌地喊:「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林書這連忙停止眼淚,說:「沒有,最近覺得人太壓抑了。媽,我想到外地旅行。捨不得離開你太久,所以有點傷感了。」
「你去旅行,一鳴知道不知道啊?」李月老是覺得不放心。
林書笑了笑,說:「知道,他到美國出差去了。他回來我也差不多回來了。」
李月歎了一口氣,說:「那你別去太久了,記得每天打一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會的。」
林書走後,李月覺得不放心,給陳一鳴打電話,沒打通,她想,也許人真的在國外吧,於是,她也就沒有多想了。
林書失神地走在人行道上,向公交車站走去。長裙長到腳面,今天無風,舒展飄逸不開來。
「林書!」一聲車鳴響及一個愉悅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她茫然地抬起了頭。是陸雄,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陸雄見她不說話,急忙從摩托車上跨了下來,關心地問:「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林書笑了笑,說:「沒什麼,想些事情。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陸雄見她笑了,他也開心起來,說:「給你媽送一個收銀機,方便她做賬。」
「陸雄,謝謝,以後,以後也麻煩你多照顧我媽了。」林書感動地握著陸雄的手臂,說出她的囑托。
「那是當然啦。」陸雄尷尬地笑了笑,只要林書說的話,他高興都來不及。
「我就知道你永遠都是這麼熱心。謝謝你!」
「哎呀,看你說的。對了,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陸雄尷尬地急忙轉移話題,心裡暖烘烘的。
「不用了,你不是說給我媽送收銀機嗎,我搭車就行了。」
陸雄拽住林書的手腕,說:「那怎麼行,你看太陽這麼猛,你說,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你還是先給我媽送收銀機過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上來吧,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生份了呢。」陸雄有點生氣地說。
林書無奈地說:「好吧。」
她撩好裙子,側身坐了上去。
陸雄回過頭問:「你想去哪裡?」
「毅豐大樓。」
該還清楚的都還清楚吧。
陸雄愣了一下,無言地把車開走了。他一直靠著綠化樹開著車,兜的路不多,很快毅豐大樓就到了。
林書下車,把頭盔還給陸雄,微笑著說:「謝謝,你回去吧。」
陸雄也摘下了頭盔,笑著說:「好,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
陸雄發動了車子,林書擺著手喊「再見」,她心裡有些傷感,這些熟悉的親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再見了。
陳一鳴和客戶談完生意,回到毅豐,見到了林書和陸雄。他的火氣到了爆發的頂點已經爆發不出來了。他調頭把車直接開走了。
果然沒錯,那個姦夫就是陸雄。
他開始痛恨自己了,痛恨自己甚過於痛恨林書。他恨自己之前太過縱容了,也許他當時狠一點的話,林書就不會做出越軌的事情來了。那她現在還是應該在他的身邊,他的懷裡的。他的心也不會這麼痛了。哪怕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但能夠擁著她一輩子,他也覺得滿足了。
陳一鳴把車勻速地開著,漫無目的地開著,整理著他的滿頭亂緒。
他不知道他該如何去做,如何面對她的出軌。如果她肯來求情,肯來哀求他的原諒,那他——
那他願意原諒她,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的眉頭緊皺了一下又舒展了。是的,如果她肯來哀求他的原諒的話,他願意拋棄所有的自尊,所有男人該有的尊嚴,和她在一起,一起到老。
可是,她沒有!
她就像空氣一樣,無聲無息。
結果,他現在又看到了什麼,她和她的情夫竟然敢公然的到毅豐來,來炫耀嗎?
陳一鳴在心裡嘲諷了自己千萬遍。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也不看,直接打開車窗扔到車外去了。
你這樣等著她的電話,等著她的哀求有屁用,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原諒她。
難道說一句「我錯了,原諒我」真的這麼困難嗎?我真的這麼毫無份量嗎?
陳一鳴糾結得臉又開始抽搐了。他不想回毅豐去了,他害怕面對她,害怕她說出更多話來傷害他。
林書來到總機處,總機小姐笑容很好,問:「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林書也笑了笑,說:「我想留一樣東西給你們董事長,你方便轉交嗎?」
總機小姐說:「可以。」
林書低下頭,望著她手指上的戒指,很捨不得地歎了一口氣,才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拔下來,握進手心裡,握進她的心裡。
總機小姐見她躊躇了太久,笑著說:「小姐,你要留什麼東西呢?」
林書倉皇地說:「哦,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