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曾淑芬的棺木還是要下葬了。
顧曼清被林書和李月扶住,聽見棺木「砰」聲落地,她挺不住暈過去了。
陳曉柔抹著眼淚,連忙過來幫忙攙扶,哭道:「曼清姐,你可不能有事啊!」
一陣忙亂以後,顧曼清被抬到車上送醫院去了,陳曉柔和劉淑也跟著車幫忙照顧去了。
在一片哀戚的氣氛中,有兩個無關要緊的人物來了。他們是林中和容美君。
容美君一身黑衣黑褲,雖然沒有濃妝艷抹,但她竟然輕佻地對那些頗有地位的人拋著媚眼。
鞠了三個躬以後,容美君對著向她回禮的陳一鳴柔聲安慰道:「一鳴,你別太難過了,讓咱們女人看了會心疼的,啊?」
陳一鳴對她的話有些厭惡,緩緩道:「謝謝你們過來。」
容美君貪婪地再望了一眼陳一鳴,點點頭。
林中見到李月仍然很尷尬,容美君就有氣勢多了,挑釁地盯了李月和林書一眼,對她們點頭,倒也不說話刺激。
李月漠視她的存在,對這騷女人和無情男人,她也看透了,不值得她去生氣了。
林書的神情冷冷的,覺得這樣生存在世的他們很可憐。大概他們連最根本的廉恥之心也沒有吧。
喪禮在一片默哀中結束了。
顧曼清躺在醫院打點滴,傷心過度,體力透支,醫生給她開了幾瓶點滴。
劉淑吩咐陳曉柔看護,回家去了。
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陳曉柔仍然淚眼汪汪的。她忍不住給陸雄了打了電話,呱呱地哭了一通,把陸雄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過來看看我嘛!」
「好吧,我馬上來。」陳曉柔的哭聲擾得陸雄心不著地。
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顧曼清,陳曉柔埋怨道:「曼清姐也真是的,暈過去啥事也不理了,誰來安慰一下我啊!」
陳家別墅靜悄悄的,傭人們躲在自己的空間裡傷心去了。屋子一片黑暗,只有數盞路燈無精打采地亮著。
林書煮了稀飯端上二樓書房,陳一鳴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了。她陪李月和大家多少吃了一點,還不要緊。
最怕的,就是看他一副平靜的表情,卻悶在心裡獨自難過了。
陳一鳴眼神怔忡地斜靠在轉椅上,見到林書,眼珠動了一下又變得無焦距了。
「一鳴,喝點稀飯吧。」
把碗放到茶几上,林書走過去牽起他的手。
「先放著吧,等一下再喝。」他的聲音沉得如死水一般。
林書無奈地說:「好吧,先放著。」讓他安靜安靜也好,在人前他隱藏了悲傷,留給時間慢慢傾訴吧。
「林書,你吃了嗎?」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氣息。
「啊?吃過了。你要吃嗎?」林書心下一喜,轉身溫柔地望著他。
陳一鳴一聲長歎,振作了一下,他站了起來,緩緩開口道:「難為你了。一起吃吧。」
「哦,好。」
陳一鳴無言地吃了幾口,感動洶湧而上,溫軟的米湯,溫暖了他淒冷的心,幸福得讓他掉下眼淚來。他甩了一下頭,淚花飛濺到空氣中,沒有了蹤影。
林書溫柔地望著他逼紅了的雙眼,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掌,良久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