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急呀?這青天白日的還能給人綁了去不成,你別在這裡瞎操心了,或許你的主子已經回到雅絮苑也說不定。」律心蘭說著,心下卻巴不得她永遠都別回來了。
單純的樂音想想也是,又磕了個頭說:「側妃娘娘說得對,奴婢這就回雅絮看看。」
梔娘有沒有回到雅絮苑,連若依心知肚明,她只得暗自笑笑,等著事態的發展。
再說樂音小跑回雅絮苑,卻依舊沒見到梔娘的影子,癱坐在地上,哭著嘲天朗聲道:「王爺,主子不見了,您快回來呀。」
梔娘緩緩的睜眸子,逐漸的恢復了意識,空氣中瀰漫淡淡的香氣,微側頭,見不遠處的桌台上,一鼎香爐正冒著裊裊縷煙,煞是繚人。
揉揉太陽穴,直起身子,半掩著的門有人影閃過,勾唇一笑,等著脅持自己的人自動現身。
少頃,門口終於有了動靜,有人推門進來了,梔娘心下一怔,顯然進來的人讓她有些意外。
「你都睡了一天了,終於捨得醒了?」凌寂傑優雅的笑著,可在梔娘看來,那笑容那般的虛偽。
梔娘看著他,淡淡的說:「對不起,有勞二皇子久等了。」
「沒有沒有。」凌寂傑拱手道:「等你醒過來或許是種享受也說不定呀。」
「二皇子抬舉,梔娘真是有些受寵若驚。」掀開被子下榻,梔娘看到了一旁自己買的布匹。
凌寂傑說:「梔娘小姐一定餓了吧,我早就讓下人準備好了晚餐。」
微愣,回眸道:「看來二皇子沒打算讓梔娘走呀?」便細想起來凌寂傑脅持她的目的。
凌寂傑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人送來了滿桌子的飯菜,說:「只怕要請梔娘小姐隨我回一趟傲然城了。」
明白了他的意圖,隨即冷笑:「原來二皇子準備拿我當人質啦,您就那麼確定王爺會上你這個當嗎?」
「哈哈哈——。」凌寂傑朗聲大笑,說:「當然確定,就憑你死而復生,凌寂雲現在一定把你當個寶一樣吧。」
他的笑讓人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凌寂傑已不在是當初那個只會看戲的角色了,回想起那夜凌寂雲給自己的交待,怕是早就知道這些人的存在與目的了吧,才會嚀囑她不要隨意出門。「真是想不到,我會有如此價值。」
「當然。」凌寂傑坐下說:「因為你是凌寂雲唯一的軟肋,相比於他府中的任何一個女人,你的利用價值要高得超出我們的想像。」
「二皇子說話真是坦白,不怕梔娘只會帶給你們失望嗎?」
凌寂傑搖搖頭說:「不會的,這一點兒我們絕對相信,否則也不會把你請到這裡來了。」又起身說:「對了,我勸梔娘小姐還是配合一些的好,因為周圍躲在暗中的奴才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多謝二皇子提醒,請便。」淡淡的送走凌寂傑,事已至此,既來之則安之,只希望凌寂雲不要因為自己的失蹤慌神才好。
窗外的寒月,臨近的靜街,彷彿此時的一切都相映得彰。
凌寂傑既然敢當眾脅持自己,就證明他是有備而來,自己冒然用輕功離去,若失敗,會不會加深他對自己的約束?凌寂雲去那裡了?算算日子,自己已經十來天沒見他的面了,擬或是凌寂雲根本就不在城內,所以凌寂傑才敢公然脅持自己。若真如自己所想,那麼凌寂雲去那裡?為何數日不見蹤影?他能在自己隨凌寂傑出城之前趕回來嗎?
少少的用了些飯,相信凌寂傑此時還不敢對自己不利,只是覺得可悲,都是自家兄弟,為何要互相猜忌?難道天下與權力真的那麼有誘惑力嗎?能讓兄弟反目,親人成仇?
躺在床榻之上,想著凌寂雲豈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帝座,想要拿回所謂的屬於他的一切。他們之間還有未來嗎?難道以後都要活在這種爾虞我詐之中,如果這次有幸讓他救出自己,那麼能保證沒有下次嗎?她不要自己的人生充滿了激情與野心,她只要一份簡單屬於她的愛,凌寂雲,凌寂雲,凌寂雲——,我們之間——將會有一個怎樣的結局?
一夜無眠,早晨起來時,眼睛澀澀的酸痛。
有鳥兒叫聲,忽然起身走至窗前,彩兒便閃進了屋子裡,梔娘抬手,彩兒便落在了她的手上,輕輕的笑道:「彩兒,你怎麼飛回來了,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傻彩兒一定是擔心我了對不對?放心吧,我很好,不然誰給你芙仙子吃呢。」
將她放在桌台上,梔娘自顧的收拾起來,少頃,一位家院模樣的人端著早點走了進來,梔娘問道:「二皇子呢?」
「回姑娘的話,二殿下出去了,吩咐小的們好生侍候姑娘。」來人恭敬的說。
本想問他這裡那裡,卻覺得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如此忠心的下人怎麼會透露口風給自己,揮了揮手,他便下去了。
被人禁足的滋味自己首次嘗到了,暗暗自嘲,原來自己也會遇到此類事情。閒來無事,便拿起布匹做起衣衫來。有了彩兒的陪伴,無聊的一天也過得不是那麼乏味。
凌寂雲回到邊城時,已是夜半時分了,至此梔娘失蹤已三日。
隨著一陣刺耳的馬蹄聲劃破夜空的寂靜,凌寂雲揚鞭奔回了城主府。
守門的家院立即上前接下已翻身下馬的凌寂雲遞上的韁繩,躬著身子等他踏進府門後,才將馬兒準備朝侍馬院走去。
凌寂雲回來得太突然了,府中絲毫還來不及做迎接的準備,松伯蒼老著身子半夜起床迎上凌寂雲的箭步。「王爺,您回來了。」
凌寂雲緘默的越過他的身子,逕直朝一個方向走去——雅絮苑。
一路上的焦燥不安,整夜整夜的不能安心入眠,只因心中記掛著雅絮苑才失而復得的戀人。
加快了步伐著急的跟上他,松伯心忖:樂音這丫頭,怕是難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