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娘剛到雅絮苑,就聞到一股很重的脂粉味,想來是楊秀珍的吧,可憐她走錯一步,害得自己丟了性命,想來她對生命的渴望定然不捨,不然也不會留下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真的存在過。
將籠子放在桌上,汪洋打開了窗子說:「梔娘小姐,你先休息,我去叫兩個丫環來收拾一下。」
「汪大哥,別麻煩了,這裡挺乾淨的,不用收拾了。」梔娘收起了方纔的冷漠,淡淡的笑著說。
汪洋竟紅著臉轉過頭來,不好意思的說:「梔娘小姐,你叫我汪洋就可以。」
梔娘說:「你的樣子年長,梔娘稱你為兄是應該的,你也不要叫我梔娘小姐了,叫我梔娘就可以了。」
江洋受寵若驚的說:「那怎麼可以,你是王爺的客人,我可不敢。」
「汪大哥,就這樣吧,別在這稱呼上浪費唇舌。」梔娘打開包袱說。
汪洋笑道:「好吧,梔娘,你休息,我先下去了。」
梔娘點點頭,送走了這位害羞的大男孩。
環顧四周,眼睛定格在那張受辱的大床之上,回想過往,短短數日,彷彿歷經滄桑,本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不料想起來,眼中依舊會泛淚光。
彩兒在籠子裡叫著鬧著,梔娘回過神來,拭了拭淚,轉身卻看到風清立在門口,看著她臉上的星點,笑容僵在臉上。
「風神醫,你來了,快請進。」梔娘迎上去說,也許大家都懂醫,對他少了層防備之心,也就熱情些了。
知道梔娘不想自己見到她的憂傷,風清重新恢復了笑臉說:「對不起,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梔娘輕輕的搖搖頭,說:「沒有,請坐,我給你倒杯茶吧。」
風清坐下,逗著籠子裡的彩兒,梔娘說:「它叫彩兒。」
「彩兒,真好聽的名字,是你取的嗎?」
梔娘也坐下說:「是我爹取的,他說既是彩雀,就叫他彩兒吧。」
「梔娘姑娘,我想請問一下……。」
梔娘打斷他的話說:「叫我梔娘好了。」
「那你也別叫我風神醫了,叫我風大哥我想我不會介意的。」風清厚著臉皮說。
梔娘笑道:「知道了,風大哥。」
「梔娘,我來是想知道你為何不用彩雀治療若依的病呢?」
梔娘明白他的用意,說:「風大哥,我當然知道用彩兒可以很快治好若依姑娘的病,恕梔娘自私,梔娘寧願多在邊城呆些天,也不願意讓彩兒受到一絲的傷害。」
「也許我能理解。」風清想了半天,說出這麼句話來。
窗梭已被夕陽染得變色,似血般刺目。
命運真是變幻變測,上午從家被人用花轎抬出來成婚,下午新娘和新郎卻分隔兩地,怕是再見時,皆無言吧。
苦笑一下,換下喜服,走到院子裡,仰望著樹梢上掛著的那輪銜月。
月圓則盈,月缺則虧,想起了父親的話,卻總參不透裡面的玄機,悔自己當初不認真學習,亦或是自己本就太笨。
院子外陣陣腳步聲,少頃傳來丫環的聲音:「太可憐了,藏青被罰了二十鞭。」
「是啊,剛才我聽馬院的一個小姐妹說,被打得皮開肉綻。」
「真可憐……。」
梔娘心下好陣酸楚,藏青做錯什麼事了嗎?要被這樣責罰?凌寂雲不是很寵他的坐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