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這一切之後,關迪想想還是有點擔心那傢伙,於是便和琴王子說了聲,自己也去找,當然這也是因為女生們吵著一定要找到那位酷王子,弄得關迪不甚其煩,要知道,什麼最可怕,當然是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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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灘上,看見關迪找來也沒有起身理會的意思,任瓏天只是看著天,淡淡地問道:「木頭,你說,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為了活下去。」
「哼,文字遊戲麼。」
「你就那麼喜歡海麼?」
「轉移話題轉得挺快的啊,大海啊,有什麼好喜歡的,只不過有的時候伸手什麼也抓不住,如果是海的話,海水總是會從手上流過,存在的實感呢。」
任瓏天的母親是位畫家,生性敏感而纖細,那位美麗的女子喜歡畫著那一望無垠的天空和海洋,藍得夢幻藍得艷麗藍得刺痛雙目,用色是那麼強烈而震撼,和女子恬靜的外表完全不一致的濃烈。海風吹起來的時候,吹起女子美麗的長髮和簡潔的便帽,美麗的女子總是那麼惹人喜愛。或者原本政治家和畫家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但是當初的他們似乎都沒有意識到,看似的甜蜜之下,畫家放下了畫筆,甘願為男人放棄了理想的境界投入到枯燥的現實之中。然而世事總是弄人,政治目的、仕途,這種東西總會時不時來打攪,終於抑制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再也無法忍受的女子又一次執起筆瘋狂般作畫,將天才般的情思盡情揮灑,在近乎絕望中昇華超脫,那是一個藝術家的境界,那種地方無人可以瞭解。小小的男孩看不懂,也描摹不出那樣的色彩,卻在那狹小的畫室裡被鋪天蓋地的畫卷所震撼,寂寞侵襲著,他一個人站在畫室的中央,只有沉寂的聲音呼嘯而過,散落的畫架,用了一半的顏料,沒有收拾的桌子,遺忘的帽子,一切靜謐地讓人窒息,小小的少年卻再也見不到母親的面,再也沒有。
女孩兒說,如果想要實現願望的話,把頭髮留長吧。
那樣的話,總有一天願望就能夠實現的。
要一直將頭髮留到實現願望的那天。
他只是想再見他的母親一面。
消失不見的女子或許早已死去,或許繼續去追尋她那未完的理想。
只是,再也沒有出現在任瓏天的視線當中。
「你有時候真夠難懂的。」
「沒讓你費腦去想啊,怎麼,死官僚的認知水平還達不到優等生的標準麼?哼哼……」小惡魔般笑著,這樣奚落諷刺打擊是正常的了,任瓏天不覺得需要客氣,反正那木頭的抗打擊能力向來強。
「瓏天,如果你真的就此回歸大海,還是有為你悲傷的人存在。」
「我什麼時候想不開了?」懶散地反問。
「你母親還是沒……」
「沒找到啊沒找到,說不準已經死了,只是父親故意不告訴我,而且小露露的事也不會把我打擊成怎麼樣,就算小絲絲重新做什麼選擇都沒有什麼好哀歎,因為,畢竟這是命吧,而且我對過去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瓏天……」
「就算寂寞,我也習慣了。」末了,藍發的少年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