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樣的姿態拒絕,李絲諾終於鬆了口氣,下定決心的事果然是會心情舒暢呢,想好了然後努力去做,就不會有什麼遺憾了。所以少女沒有注意到亞當斯臉上的不甘和愕然,就這樣被拒絕了,這還是亞當斯的第一次。
居然有人會拒絕他?
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少年被震驚到了。
所以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能解決的,如果一切都看開了的話。這麼想著的李絲諾終於認同了張緋的換隱形眼鏡的想法,或者這樣可以換一種心情,讓自己更自信吧。
校園的眼睛店有好幾家,李絲諾選了經常去的那家——因為當初碎了好幾副眼鏡呢。
黑白的木製隔門很簡約,店名招牌當然是為了契合學校的大環境是用鐵藝的,進門旁邊的地方放著盆栽的綠色植物,沒有鋪地毯的地面加了防滑的設施,整個大廳很明亮,因為是眼鏡店的緣故,所以采光和光線都不錯。店員很熱情地招呼。
「同學,是要配眼鏡麼?」
「嗯,我想換副隱形眼鏡。」
經過店員的悉心推薦精心挑選,做完一系列檢查,李絲諾終於拋棄了那不起眼的眼鏡,在佩戴起隱形眼鏡後整個人都精神了,對著那試眼鏡用的鏡面,無色的隱形眼鏡已經遮不住那明亮的金色眼眸,在她一度想要用有色隱形眼鏡遮住的時候,店員覺得這樣明亮的色彩顯得更有朝氣,所以建議她還是用無色的比較好,於是,李絲諾採納了這個意見。
走出眼鏡店的時候,冬日的陽光帶著冷意,但是沒有風的現在,不會覺得冷,於是昂首挺胸的少女想要和過去告別,不要刻意低調可以隱藏什麼,也不刻意表現什麼顯現什麼,只要自信便好,更自信就好了,就算自己很普通很平常,優點不突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自信了才會更熱愛生活吧,在那難得去聽講的琴王子的一次公開課上,身為教師的琴王子說道自信是最大的魅力。
身穿著最普通的校服,紮著簡單的辮子,李絲諾拿著隨身的包包走在校園中,準備去上下午的課。在這人來人往的路上,去上學的學生三五成群或者獨自快步走去。忽而,人們的目光落在了一位安靜走著路的少女身上。
少女沒有化妝,長得並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或者一看就覺得是美女的類型,但是卻能這樣吸引目光。這種感覺可以說是少女不算最漂亮,卻能從她身上感覺到韻味,或者是那在隨意的走動之間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氣質甚至是氣勢。以一種特有的張力為少女的美麗添上了分數。游離於美麗之外的東西卻讓並不是放眼看去就覺得是美女的少女如此漂亮。
女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學會了化妝,稍加修飾,都可以成為美麗的女子,或者經過歲月的流轉,美麗也隨之凋零。但是有一種美麗會隨著時間的加長而積累,在歲月中散發著篆刻著的美麗。
氣質,通常所說的兩個字,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李絲諾沒有料到會招來注目禮,當然她沒有想要高調也不知道旁人是如何看自己的,不過,現在這樣或許也不錯吧。
推開教室的門,已經有學生早早到了,李絲諾看見了和周圍同學談天的好友便像她招招手。
突然,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李絲諾感覺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她歪著腦袋,愣是沒有想明白是這麼回事?大家盯著自己看是為什麼?難道真是自己身上有什麼奇怪的麼?
「你……你是小諾?」
「是啊,緋緋,難道你認不出我來了?難道換個眼鏡差別會這麼大麼?」
「果然是這樣!我猜的一點不錯!」
李絲諾聽不懂張緋的自言自語。而好友拉過自己的手熱情地繼續說道,「上次我就覺得小諾摘掉眼鏡很好看,我一下子都忘了,你看我這記性。所以我早說過讓你稍微打扮下至少把眼鏡換了,我說的沒錯吧?」
上次是哪次?難道是幫關學長那次角色扮演的忙,緋緋幫自己化妝的事?李絲諾心想。
【其實我也沒覺得小諾你長得不好看,是那些人故意欺負你,給你起了個那麼樣的外號,找個時間,把你大改造一番,我就不相信不能把你變漂亮了,還有你那眼鏡太礙人了,還是換隱形眼鏡吧。】
張緋曾經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呢。
「緋緋……」
「那,小諾,你真的變漂亮了,讓人認不出來了呢。」
所以是,因為自己變漂亮了?
只是換了眼鏡這麼簡單?
或者並不只是因為這樣吧。
但是那有什麼關係呢,她決定從現在開始好好生活,改變自己更好地面對現實,所以她將眼鏡摘下。
時間流逝,偶爾碰見了依然可愛的黑王子,那可愛的少年對著自己微笑著,然後親切地說:「絲諾,變漂亮了呢。」
這真心的讚美,是從少年的心底流露出來的吧,那不小心撞了少年的女孩拿著人體模型,吃痛地倒在地上,也許是為了準備下節課的材料,身為課代表的工作,有著絕對親和力的少年熱心地扶起某位生物課代表並好意地說要幫她送過去。那位課代表自然不想這麼麻煩地勞煩黑王子司徒錄,但是,被那樣溫暖人心的笑容捕獲,於是,只得接受。黑王子告別了李絲諾,去幫助那位課代表。當初,自己是不是也和誰相撞來著呢,和他們的關係也突然就這樣產生著了麼,那將絕望背負的少女現在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呢。望著黑王子的背影,她想,這也是個優秀的好人呢,關心幫助同學,對誰都很親切,能力又強。
這麼想的少女突然間腳一歪,她看了看底下的路,大概是哪裡落下的石子擋在路上而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也許角度比較大的關係,還真有些吃痛,應該不會有什麼大關係吧。她也沒有多加在意,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疼痛明顯加重了,這才一瘸一拐地找了附近的椅子坐了下查看下傷勢。
脫下厚厚的襪子和球鞋,剛剛被石子磕磕碰碰的地方有點烏青了,還有少量的血滲了出來,大概應該不是太嚴重吧,李絲諾這麼想著,不過怎麼也該止住血,等找個什麼東西包紮一下,簡單處理下什麼的。她看了看胸前的格子蝴蝶結,於是,扯下來準備用來止血,不過這樣的話胸口露出來有點涼呢,畢竟已經是冬季了。
「腳,受傷了?」
「嗯。」沒有注意到是誰說了這樣的話,少女下意識地應了一句,等她反應過來她才發現走近的男人看著自己,然後不動聲色地解下西式襯衣的領巾,白色的織物因為比較長的緣故能很好地包紮好傷口,而且質地的話確實比自己的蝴蝶結合適。她看著他蹲下,仔細地為自己包紮那滲血的腳踝。
「能走麼?」
「丹洛……學長?」
她受不了他的溫柔,是的,這種溫柔中有太多的期待,或者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付出,說沒有期待是假的,但是琴王子並沒有想要她的什麼,想要她報答什麼。正因為什麼都不想奪走他才一直什麼也沒說,他才一直這樣隨著時光的流逝。
如果那時候,握住我的手的你,會對我說一聲「我愛你」,那麼我是不是早已心滿意足了。你接受了我伸出的手,卻始終沒有接受我麼。
久遠的歲月中,你可曾愛過我一絲一毫?
「這樣的話暫時能止住血,不過我覺得還是去保健室消毒下比較好,萬一感染了就……」
「丹洛學長,為什麼要對我溫柔呢,為什麼要這樣呢,我不瞭解,我看不懂你,一點也看不懂。」
淡淡一笑,薄唇上改變的弧度說明了他的表情,琴王子盧丹洛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只是想執起她的手親吻麼,然後告訴她他愛她麼,不,過分親暱的動作只會引起她的反感,他何曾不想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龐,將她擁在自己懷裡。但是,面對深愛的人卻什麼也不能做。
「我只是想這麼做而已,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僅此而已。」
也許這樣深刻的話語在琴王子的演繹下有如此深情的語調,可惜,李絲諾一直發現那瞳仁裡的哀傷和聚焦始終沒有完全放在自己身上。你通過我看到了誰?是誰讓你如此忘不了?所以我始終看不懂你,所以沒有聽取另一人格的意見的少女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帶你去保健室吧。」明白少女現在的處境,琴王子站起身來再一次向她伸出了手,可曾記得,那血色的圓月下,狂風吹拂的夜晚,鮮紅的花瓣漫天飛揚,渾身漆黑的那個人伸出了手,在一片血海中,淒涼而悲愴之中,說著什麼話,卻這樣走向了不可知的必然宿命?
可知,可知?
少女想要逞強繼續依靠自己走去,卻始終不穩,沒有辦法,對著眼前的少年她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接受了這樣的幫助。
少年背著少女走在校園的道路上,那早已凋零的花瓣還有什麼可以隨風起舞。感受著他的體溫和肌膚相親的觸覺,少女忽而覺得安心,卻讓寂寞侵襲。模模糊糊的視線中,近在咫尺的少年如此遙遠,彷彿伸手都捕捉不到,彷彿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少年的背如此溫暖人心,身體的溫度卻過於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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