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或許司徒錄說的不無道理,難道一定要殺掉米契爾和阿瑟才能解決問題麼,可是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為什麼現在要來動搖我,如果可以商量的話,我會等到現在麼,米契爾那頑固死守家族的名譽會聽我說什麼麼。
加麗爾想著,頭腦一片混亂。
而這時清脆的聲音和吃痛的感覺這樣侵襲。
這是很常見的相撞事件,常見到令人無話可說,可是拜某位冒失專業戶所賜,這樣好康的事還是會發生,當然凡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貴族小姐也不會委屈自己,所以她怒目看著撞了自己的人,卻馬上得到對方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前面,撞到你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個,你要不要緊?」
真心擔憂著自己的眼鏡少女緊張地問著,手中是剛剛拾起的教科書。
「是你?」加麗爾怎麼會不認識這個在自己兄長旁邊的女孩,為了她米契爾都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保護她,這不過是一個過於平凡普通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兄長為之受傷的份呢?
或者處在那耀眼的光環之中,反而覺得這樣的平凡女子比較新鮮?
所以顯然加麗爾並不會對她有什麼好感。
「加麗爾小姐,你……你沒事吧?」
加麗爾沒有理會她,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以甚是冷漠的態度說:「如果你繼續在米契爾身邊妨礙我的話,我會連你一起殺!」
「為什麼你說話的表情這麼悲傷呢,加麗爾?」
少女驚愕這樣的反問,卻沒有再說什麼,翠色的髮絲就像那冬日裡的一抹春色一般那麼純粹,那麼純粹。
「呦,這倒是誰,不就是那個犯賤勾搭王子們的眼鏡小妹麼?」刺耳的聲音在李絲諾耳裡聽來已經習慣了,她也不樂意和那些人一般見識,不過身為貴族家族的成員的少女卻覺得怎麼會有這樣無禮的人?
加麗爾*耶特拉爾姆輕輕皺了皺劍眉。
「大姐你看,她不是活得挺滋潤的麼。」
「對啊,只要是王子,見一個勾搭一個,連剛剛來沒多久的英王子也成了她的俘虜了,真是太讓人傷心了,這什麼世道那。」
「都閉嘴!」大姐不愧是大姐,幾個字就能讓手下那些人停下不安靜的話茬子,然後她看了眼李絲諾旁邊的翠發少女:「你就是那個暴力轉學生吧,和平菇混一起,果然是狼狽為奸。」
李絲諾有些不悅,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那位異國的少女,顯然加麗爾*耶特拉爾姆就算是狂補了中文也沒有能領會那個成語的意思。
但是至少「暴力」還是明白。
更何況依加麗爾的個性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請問這位同學,所謂暴力的意思是什麼?」
「揚言要砍了英王子的不就是你麼,都成名人了,臉長得這麼可愛,心卻像蛇蠍一樣歹毒!」
「我和米契爾的事不用你們這些外人管!」
「外人,維護王子們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我們是……」
「王子護衛團。」眾人呼應。
好俗的名字。
「所以危害王子們的都是我們的敵人。」人多力量大,聲音也洪亮。
加麗爾是個急性子,被這樣說了她當然知道了敵意,所以她很不客氣地想要教導下她們什麼叫貴族的禮儀。
但是顯然她們是不會對她客氣的。
就這樣突然衝突起來,李絲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周圍也沒有可以幫忙的人,自己能夠承受她們的毒打,可是那是在任何方面都驕傲的貴族那,真正的貴族豈會讓他人這樣欺侮,那高傲的血統下有著高傲的心。
藍血之心。
那位領頭的大姐,有一米七四的個子,塗著艷紅如同鮮血一般強烈的唇膏,那嘴角鄙夷的笑容是如此刺眼,在李絲諾眼裡自然是比自己要高大,顯然自己淌這趟渾水是不明智的,她應該像旁邊的人們一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就像自己被挨打的時候,眾人漠然的態度。
可是,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的話,事情永遠只是這樣。
沒有人會去阻止她們的暴力行為。那只是純粹的看不慣或者是居高臨下的支配欲在作祟。
李絲諾看著不屈反抗眾人毒打的少女,忽而落下了淚。
於是她堅定地走上前去,抬起頭,用從來沒有如此堅定的語氣堅決地說:「住手!不准對加麗爾小姐如此無禮!」
那眼神中的光芒褪去了膽怯褪去了消沉,是有著如此美好的光澤,那隱藏在眼鏡片下金色的眸子裡是堅毅和不可反抗。
「哼,想要做不平凡的人來改寫你這平凡之人的人生麼,逞能也要照照鏡子,就你那德性,果然上次的教訓沒有吃夠。」
於是,李絲諾變成了她們的目標;於是她擋下了那對異國少女的一擊,然後隨著鏡片的破碎,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加麗爾*耶特拉爾姆給她們於反擊,然後扶住了為她受傷流血的少女。
「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不想看到米契爾卿的悲傷,加麗爾小姐,他是愛著你的,所以,所以……」少女再也無法繼續言語下去,她漸漸閉上了雙眼,一切歸於平靜。
「為什麼要為了我,為什麼……」加麗爾不明白,自己明明曾經對她施予傷害,甚至毫不猶豫地傷到過她,而且更想拿她來對付米契爾,對自己這樣一個「敵人」卻可以如此包容,少女不明白這樣的緣由。
我不想看到米契爾卿的悲傷——
加麗爾抑制不住淚水,哭了。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做我的朋友麼。
如果我的罪孽可以洗清的話……
你,願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