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聯盟的人都說不要找她麻煩……」
「賀尼維和張言之真是膽小鬼。」
「玷污王子們的純潔無暇的人,就該受到懲罰。」
看樣子她們並不是木魚聯盟的會員,只是單純的王子捍衛者麼。
於是,自己還是成了眾矢之的了?
於是,自己終於讓這些人的忍耐到極限了?
於是,她看見了那盲目的憤怒和自以為是的維護是多麼可笑而一廂情願。
起先忌諱木魚聯盟的少女們也聽從了「大姐」的指示,以女生的粗暴對李絲諾施加怨恨。
嫉妒心真是強烈。
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自己得不到,還不如……
毀掉。
當然她們只是發洩她們的不滿,卻從沒想到對偶像要怎樣。
疼痛自然不言而喻,怨恨並不是這樣輕易消除。李絲諾明白,說什麼都是無意義的,如果自己逃不了,只能承受;如果承受不了,那還得承受。
沒人對這樣的拳腳相向給予援手,就算有幾個看不過去的,知道原委也不願插手了。於是,李絲諾被打了,她挨了打,被推開,測量表散落一地。她作勢要去撿那些表格,卻被領頭的少女踩到了手。
以蔑視的姿態。
「螻蟻應當螻蟻,是低人一等的賤民別指望飛上枝頭變鳳凰成公主,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忍受著她們的毒打她們的奚落,當她們發洩完了便大搖大擺地走了。李絲諾看著散落的表格、破碎的眼鏡、凌亂的衣衫、滿身的傷痕苦笑著,為什麼每次都要和自己的眼鏡過不去呢,這會又要重新去配了。
她默默地撿著A4的紙,無人來幫助,她也不指望誰來救助,就這樣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散落的頭髮忽而滑過了她的頸項。
她根本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指望,自己也不是低人一等的賤民,自己更不是什麼高貴的公主,李絲諾收拾好表格,拍拍身上的塵土整理了弄亂的校服,漸漸站起身來,那沒有眼鏡遮蔽的眼眸中泛著金色的光芒,平常被遮擋了顯著茶褐的色彩,顯然她的眼睛比平常時候要明亮。
「你會後悔的,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富商之女,就這麼囂張。」輕輕地吐露這樣話語自言自語的李絲諾自己都不可思議這樣的含義,不過她沒有再在意,朝著學生會的駐地走去,她還有她的工作。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
她只做她認為正確的事,而已。
當她抬頭看著那雄偉的建築,那威嚴的權利象徵之所,除了學校政務本身是學校權利的象徵,這個在學生中絕對權威的學生會也是權利的象徵,尤其是現在這種王子坐鎮的時候更是有著它不可替代的存在性。
終於,她第一次踏進了學生會的台階,在這芙蓉花開的日子裡。
推開學生會辦公室華麗的歐式大門,在諾大的空間裡安靜辦公的少年有著美好的身形,可愛的臉上是認真專注的表情,碎發耷拉在臉上是那麼合適。於是,李絲諾敲了敲推開的門,然後黑王子抬起頭望見了她。
沒有帶眼鏡卻帶著彷彿從戰場歸來的慘烈滄桑狀。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隔著門,他和她相遇了。
在這芙蓉花開的日子裡。
你,是誰?從遙遠的時空中傳來空靈般的聲音。
少女微笑著。
只是微笑著。